他也演过,算得上是他和表演唯一的一点缘分,他刻意隐没了他的大学,听起来就像是他高中或者是初中上参加的一些兴趣活动,陈墨在潜意识里就是觉得不应该让人知道自己上过大学,是个失败的辍学生,那会像撕了他的遮羞布,扫荡他最后一点点尊严。
林洛同知道陈墨总是保持着过度的礼貌和自谦,习惯拒绝别人的好意,却不会拒绝付出,所以他故意把话说得很密,也提出了让对方回礼,让陈墨甚至插不上嘴,除了答应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不算失礼。
“好,那下次……我请你吃饭。”
“一言为定,就你和我。”林洛同着重强调了后半句,虽然他没有直说,但他觉得陈墨应该理解,他这么说是因为不想见到唐晋。
不断ng的拍摄让唐晋越来越烦躁,同样的情绪已经表演到了失控的临界点,秦簌雪是一个有点处事手段的新人,但演技同样也差得像个靠关系进来的人,导演得时不时停下来给她讲戏,甚至要求唐晋带她进入状态,这对唐晋来说多少有些不可理喻,他是个演员,不是个老师,他并不是自视甚高,而是觉得麻烦。
秦簌雪面露困窘,一直在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不如回学校重读4年。唐晋在心里腹诽,面上隐忍不发,其实对这个女人的不满情绪正在累积,原本定下要完成的拍摄计划,现在已经延误多时了,今天是这样,那以后呢?没完没了。
“你如果把你的小心思放在精尽专业上,我们现在可能已经下班了,我现在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我感觉我正在重新念大学。”唐晋的话说得阴阳怪气,现场气氛一下就降到了冰点,秦簌雪眼睛马上就红了,低头咬着下嘴唇,美女泫然欲泣让周围的工作人员看着都于心不忍,但是男主角既然说话,他们也插不上嘴。
导演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手里拿着卷成筒的剧本,往掌心里拍拍:“大家都休息一下,簌雪来,我带着你再走一遍戏,唐老师你也去休息一下吧。”赵迩思故意把唐晋支走了,他怕唐晋待会儿真的半点面子都不留地开喷,到时候这戏就更没法拍了,现场人员复杂,难保有些不守行规的人把主演吵架的画面拍下来网上,到时候纸片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去擦屁股,想想头皮都麻了。
秦簌雪神色越来越不好,赵迩思越说她越紧张,连和善似乎都成了一种压力逐渐压在了秦簌雪身上,最后她没办法了,气息柔弱地喊了停,到旁边抹眼泪去了。
赵迩思转过头来不大不小地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在旁边闭着眼正在被化妆师补妆的唐晋,头一回感觉自己遇上了硬茬。他刚接手这个项目的时候就打听过一些演员的消息,和他相熟的人里也有几个接触过唐晋,评价都是无比的统一:“人挺专业的,演的不错,就是特别目中无人。”
秦簌雪坐在一边哭得抽抽搭搭地,而也许是罪魁祸首的唐晋闭着眼睛一眼都没朝秦簌雪看,仿佛当她是空气,也完全不觉得自己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专业能力是稀烂的,抗压能力是没有的,时间是被她耽误的,为什么还有脸哭?
补完妆,他看了一眼表,快晚上八点了,他的iwatch因为演戏需要被换成了机械手表,他和赵迩思说好了八点半他有个推不了的局,所以最晚八点要走,赵迩思也答应了。
唐晋往休息区走了几步,越走近觉得越不对劲,因为陈墨不见了。他赶紧又往前走了几步,最后小跑着到他的位置,陈墨真的不见了。唐晋火气又上来了,开始给陈墨打电话,打到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又打了两个,始终没人接,最后划开了微信,才看到陈墨发给他的信息。
这才松了一口气。
“朋友多了一张话剧门票,给我了,八点钟开始,我先去啦。”陈墨发消息和他这个人一样寡淡,几乎不加任何表情包,他甚至很少发消息,只有有必要沟通的时候才发,由于唐晋和陈墨几乎每天都在一起,所以他们的聊天记录并不多。
唐晋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的念出来,突然嗤笑出了声,念念叨叨:“谁家私人助理下班都不用咨询一下老板的。”已经完全忘了是自己叫他先回去。“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唐晋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
“唐老师——今天最后一个镜头赵导说再拍一条!”导演助理过来喊人,唐晋只好把手机放回去跟着去接着拍。
赵迩思这个最后一条确实也没花多少时间,他记着承诺的工时,进度虽然是落下了,但实在也是没办法排夜戏。
唐晋的手机又开始响,叶婷三催四请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唐晋干脆把手机设置了静音。他最后也没叫司机,自己开着车一脚油门儿到了地方。
地方约在了以名人光顾多、以私密性为卖点的私人会所,色调昏暗,音乐缱绻,有一种非常旖旎的氛围。唐晋冷不丁想,这顿饭总不可能是来拉皮条的吧?叶婷人虽刻薄,也没low到这种地步。
会所领班把他引到订的包间里,房里除了叶婷,确实有三个他意想不到的人——“林洛同,怎么是你?”唐晋忍不住皱起眉头指着林洛同,没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