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子站在员工厕所门口,低着一张浮了巴掌印的脸,挨着经理的骂。
“你是的闹起脾气来,磨也能把人磨死,稍微拖延一天,堆料场地就多白烧一天的钱。
这些日子睡不着觉,弄得记性脾气都不好了,几次都差点忍不住要跟合作方吵起来,忒影响挣钱。
刚才那小傻子,某种程度上倒算和他同病相怜了,可傻子让他开解好了,谁又来开解他呢?
奔驰车里,尤印满脸烦躁的把药瓶丢进手套箱。这药有成瘾性,副作用有口干恶心不说,还会引起性功能障碍,要是早吃一天,估计他刚才都硬不起来。
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如今为了能睡着觉,算是把做人能享受的一切都抛了。
回双棣第十天,尤印终于结结实实睡了一晚上。
但晨勃消失的感觉让人心里空得烦躁,尤其是冷不丁想起那张曾跪在胯下吞吐的漂亮笨脸,大脑里抓心挠肝的性欲往下沉,心脏里的血却死活不往下面泵。
“Cao。”
尤印一巴掌拍关了淋浴开关,抹掉脸上的水,终于放弃了。
皮都快搓起火了,鸡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连被阉了的公狗都能不分公母的骑,现在他是连阉了的狗都不如了。
洗完澡出来,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是个陌生号码。
他没管,发消息通知住在家附近酒店的几个团队成员出去聚餐,饭后开会商讨项目。
尤印是双棣本地人,寡母虽然早不住在双棣,但原先外公外婆的旧房子还保留着,他也想回去重温重温,便没跟大部队一起住酒店,而是住在家里,小时候睡过的床虽然生疏了,也总比酒店的陌生床榻好让人有安全感些,利于重度失眠患者培养睡意。
车子平稳行驶在大路上,一路畅通,仿佛也预示着前途坦荡。睡饱了觉的尤印见此景,心情也好起来,刚要打开音乐,电话就进来。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他点了接听。
“喂?”那头是个莫名耳熟的男声,尾音尖细得勾耳朵。
尤印刚要问“您哪位”,那边抢道:“油医生,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吓死我了。”
尤医生?尤印愣了好几秒钟,这才反应过来是上次那傻子。要换了别人,他指定得不痛快这人忒不会说话,大清早的就咒他,但这是那个傻子,他笃定傻子脑子都是不拐弯的,因此便也半点没想起计较这茬,还觉得傻子人虽然是笨了点,倒怪善良的,打不通电话也不生气,倒担心他是不是死了接不了。
“是你啊。”他清了清嗓子,声音端起来:“有事吗?”
“有,我好像又犯病了。”
“又睡不着?”
“不是这个,我睡得着,我还老做梦呢。”那边顿了顿,声音小下去,“就是白天也老想梦里的事,还有你之前说我犯花痴的那个人,尤其是他跟我说话,我就又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尤印喉头微动,思索片刻便问道:“什么有的没的?你详细描述一下,我是医生,不会笑你的。”
“就是等一下哦,我换个没人的地方跟你说。”
车载音响扬声器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尤印余光瞥着声音传来的位置,像能看见那小傻子鬼鬼祟祟蹲到角落,嘴角忍不住又抿起来。
“好了油医生,你还在听吗?”
尤印忍着笑意,沉声回答:“嗯,我在。”
“那我说了啊,就是就我老幻想那个人骂我的时候,我就老幻想他亲我,这是不正常的想法吧?哪能挨了人家的骂还我觉得我需要治疗,特别需要。你今天有空吗?”
尤印看了一眼显示屏上的时间,回答:“不好意思,我今天有别的客户,后天行吗?”
“你忙你忙,没关系的,后天晚上我可以不上夜班,那你诊所几点关门?”
“诊所——”尤印一顿,顺水推舟,“诊所关门得早,我们另外约个地方吧,我来安排,到时候发地址给你。你叫什么,我在开车,待会儿存你的号码。”
“林杏子,双木林,木口杏,孩子的子。”
“杏子?”尤印重复了一遍,齿间咂摸出点轻盈的甜味。
林杏子认认真真“嗯”一声,尤印这次听清了,林杏子发这种鼻音时,声音总会拖着股细细柔柔的尖悄,有点没变声的少年气。
“好,再会。”
“再会,油医生,你开车注意安全哦。”
通话挂断,路线也到了该转弯的地方。尤印指尖牵拉着方向盘,绒布套的触感让他忽然想起那天林杏子的脸,噎得没人色了,白得发青的脸近得绒毛都能看清,像颗没熟的小桃,倒真有几分杏子的意味。
尤印感觉自己挺坏的,欺骗这么单纯的人一次不算,还要骗第二次。
但谁让傻子锲而不舍主动来招惹呢,还用那么一副柔软乖巧的样子来。再说,傻子不找他,也没那个机会坏不是?
心事重重捱了两天,又等了一个白天,油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