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就听见鸟叫声,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寝室窗帘有些透光,照得室内晨光熹微,阿乐已经不在房间了。我起身拉开窗帘,阳台外头的鸟被我惊得飞走了。
还不到七点,我慢悠悠梳洗完阿乐才进来,只见他一身汗光,一手还提着袋子,食物的香气一下子勾起了食欲。他把袋子搁在我桌上让我捡喜欢的先吃,自己钻进浴室去洗澡。
我随手抽了shi纸巾擦了擦桌子,揭开袋子一样样往外拿,有家里常吃的紫米粥、蒸玉米芋头、茶碗蒸,还有平时家里不太吃的油条、煎得酥脆的韭菜盒子、水煎牛rou包。
大宅里的厨子做菜都依着爸爸和太太的口味,他们口味清淡,早上向来不吃油腻的东西。我也已经习惯了,先撕了半根油条配着紫米粥吃了,又吃了茶碗蒸就饱了。阿乐冲完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我,说:“那水煎包才出炉的,亏我去得早才买得到。你尝尝看。”
我闻言,夹了一个尝,内馅儿是咖喱味的牛rou葱丝配着酥脆的面皮很是香甜。
等我吃完,剩下的都归了阿乐。
他吃饭也不耽误说话,问我昨晚睡得怎么样,又问怎么就吓着了。
过了一晚,现在青天白日的也没那么吓人了,我把昨天听来的鬼故事跟他说了。阿乐不以为然说:“这有什么,我拜的师门在山里头,上山就一条小径,两边都是村里人的家坟。难道为了这些死人就不往来走动了?鬼也跟人一样欺软怕硬,你胆子大他便不敢来惹你,就喜欢欺负那些胆小的。”
我悻悻望他,说:“谁不希望自己胆大,又不是嘴上说一句就能行的。”
阿乐笑着看我说:“你害怕,我就天天陪你睡呗。反正我们本来就一间屋子,怎么睡都行。”
这话说得怎么听怎么怪,我有些羞恼,便扯开话题,催他快收拾完好去教室。
等到了教学楼,他送我到三楼a班门口,只能分道扬镳。
教室里稀稀拉拉坐了一些人,各自在聊天、玩手机、看书、写作业。所幸班主任s钟也在,看到我便喊我过去聊了几句,又指了座位给我。
过了一会万有霖他们也来了,他直接坐到我旁边,问:“难怪我刚才去敲门都没反应,你怎么来这么早?”
我只说想早点适应新环境,他很认同地点头,说:“也是。我哥也跟我说要早点确定读哪间大学,到时候走流程也方便些。”
听他的意思应该是想去留学,不过也不算意外,毕竟在澄心念书的参加高考的反而是少数。我有点好奇,问他想读什么专业,万有霖说:“我家里肯定是希望我读医科啦。我哥的关系都在澳洲嘛,所以他是希望我去那边读书,家里还能顾着我。不过我妈在英国,去她那里也一样有照应,不过我自己是觉得欧洲比澳洲有意思。你是怎么打算的?”
万家是靠着医药起家的,万有霖这番打算倒也不奇怪。我自己却是一笔糊涂账,也不知道自己将来做什么,便说:“我还没跟我爸爸商量过,总是要听听家里的意思。”
万有霖大概觉出了意思来,凑近跟我说:“我们上头不都有个能干的要死的大哥么?像我们这种的也不用想什么锦上添花,不给他们添乱子就算好的了。你不如选个自己喜欢的专业,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总能快活几年。”
他倒会享受,人还没出去,魂已远游四方。
不过这话也没说错,就算兄弟关系再好,人长大了关系也会改变。有了曹丕,曹植就显得多余了,何况我也没那才华,与其以后在哥哥面前讨嫌,还不如自己主动走远些的好。
可能因为阿乐和万有霖在,我在澄心适应得很快。爸爸和妈咪都问过我,知道我吃住都好就放心了。反倒是茗茗上了小学有些不适应,让妈咪很是头疼,爸爸为此去了几次,茗茗生来最怕他,倒是消停不少。
哥哥却是跟我联系少了,开学后我们变成周末见面,有时候甚至周末都见不着他,可能因为如此就有些生疏起来。
阿乐说爸爸最近正催他相看老婆,太太对此也很上心,整日给他介绍名门闺秀。哥哥估计没有特别入眼的,这阵子老住在外面。我想想就觉得这种日子难熬,难怪哥哥成日住在外头了。
至于今后的打算我也跟爸爸提了一嘴,既然哥哥在,那我便无足轻重,读个自己喜欢的专业就行。我心里还惦记爸爸许给我的拍卖行,便说想读个艺术品鉴赏专业,将来毕业了跟几位老师傅多学几年涨涨眼力也能有个手艺傍身。
爸爸听了也说不错,还赞我懂事晓得规划自己的前程。
其实从小他和妈咪对我学业上的要求就很低。
对于爸爸来说有了哥哥这颗珠玉,我究竟是珍珠还是鱼眼珠就没什么差别了,好了锦上添花,差了也无伤大雅。妈咪她常自诩上的是“社会大学”,不太把学历这种东西摆在眼里,照她来看名校大学生还不一定比开鱼丸档口的老板强,毕竟金字口碑难挣,大学生却遍地都是。
他们越是没要求,我偏想让他们刮目相看,可惜事与愿违,我到底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