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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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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宅里头工人们都叫哥哥“大少爷”,而我则是“蓝少爷”。

    “蓝少爷”这个名字,听起来总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味道。

    阿乐一开始这么叫我,像是一种试探,不过他也很久不这么叫我了。

    我们站在阳台上,太阳还没落山,将澄心的校园照得一片柔暖金芒。

    “那该叫什么?”他问,“那个姓万的也叫你阿蓝。”

    他说这个话像在吃醋。

    我拿不准,又睨他一眼,问:“那你想叫我什么?”

    阿乐看了我一会,先移开了视线:“我也不知道。”

    总觉得这家伙在骗人。

    我没拆穿他,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氛比万有霖在时还尴尬。

    阿乐没再闹我,去他自己那半边不知忙活什么了。

    我想了想,去大厅里和其他人聊天。大部分人都没窝在房间,几乎都聚在大厅里成群地说话。万有霖、孟书贤还有梁辞他们也在,一群人围在一起神神秘秘地讨论着什么,我走过去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听见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在说暑假里校园的哪个角落里挖出个古坟的事。

    他说话时的腔调有些神神叨叨的,很有点说恐怖故事的天分。

    先说值班老师晚上老听见有人在窗外说话,出去又没看见人,有天晚上终于看见一个人四处转悠着找东西,那老师热心肠,问是找什么东西。

    结果那个老人说是家传的象牙笏丢了,老师还以为是痴呆老人在胡说八道,替他找了会那老人自己不见了。谁知道第二天老师就在花坛里看见土里有个白乎乎的东西露出一角,果然是一块象牙笏,等他联系了校方和警方一起找老人,发现这地方几十年前就是一个荒村,早没有住户了,吓得生了场病。后来学校就在那个办公楼不远的地方挖到了一座古坟。

    我听得身上发凉,挨着万有霖站了,他转头冲我笑了笑。

    黄希尧也在,我一直觉得他有点杠精的潜质,就听他反驳说:“这不对啊。学校造楼又不是乡下起土坯房子,那是要挖地基的。怎么挖地基的时候就没发现呢?”

    说故事的同学白眼道:“是办公楼不远处,又没说在办公楼下方。”

    黄希尧又抬杠了几句,那同学抢白道:“你不信自己去查查市政局的旧地图就知道了,跟我杠什么?造学校不都是挑着阴气重的地方造的,就是要靠学生的活人阳气压制。你有点常识没有?”

    黄希尧被人抢白得气不打一处来,连连骂对方妖言惑众。

    那同学也不甘示弱,说他白听故事还挑刺,幸亏现在是法治社会,放古代茶楼子里要被人打出门去。

    大家各劝了几句,连赛学长都来问情况。

    赛学长看着挺面嫩的,大家都不怕他,还问他有没有这事。

    他温和地笑了笑:“中华上下五千年,哪儿没埋过人啊?不用太在意的。”

    孟书贤撸了撸手臂,悄声骂了一句:“妈的,学长一说更渗人了。”

    大概是因为听了这种半真半假不知所谓的鬼故事,夜里我就有点失眠了,老觉得黑暗里藏着什么东西,甚至还觉得浴室里隐隐约约有嘀嗒嘀嗒的水滴声。

    我正辗转反侧,忽然看见床脚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吓得我“啊”地叫了起来。

    阿乐啪地打开灯,一脸疑惑看着我,问:“怎么了?睡不着吗?”

    我有点尴尬,想起他刚才在房里没出去,压根没听见那故事,这会大半夜的跟他说鬼故事好像也不太好,便只说我有点口渴,想去大厅里倒点水,又有点怕。

    宿舍不让学生在屋里烧水,要喝水只能去大厅里的茶水间倒。

    阿乐有些无语,不过还是陪我去了。

    有他陪着,走在安静的走廊和大厅里也不那么吓人了。

    等喝了水回了房间,他正要关灯,我又紧张起来。

    他关了灯,干脆在我床边坐下,问:“你是害怕吗?别怕,我陪着你。”

    我略微安心,看他坐在我身边,哄孩子似的看我。

    “要拍背吗?”阿乐带着笑意问。

    我那点恐惧全都成了羞耻,只觉身边忽然一暖,他也躺了下来。

    他就睡在我背后,安抚地拍了拍我说:“行了,睡吧。”

    也不知是我终于安心了,还是阿乐的声音催人入眠,没一会我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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