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姜在甘黎体内放置太久,对肠道造成了轻微的灼伤。
严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抽着烟看大夫收拾好药箱,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丫鬟们被屋子里极低的冰冷气压吓得一个个双手哆嗦,严晋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起身走过去接过了药膏。
“出去!”
等屋子里只剩下他和甘黎两个人了,他这才掀开被子,把甘黎双腿间用于降温的冰块拿了下来。
甘黎Jing神萎靡,满头热汗,脸颊绯红,可整个人却都透出一股不健康的苍白感,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似得。
严晋拧开药膏的盒子,正要把手指往他屁眼里探。
忽然听到甘黎声音几不可闻的说道:“别碰我。”
严晋的顿了一下,直接脸色一沉,动作粗暴的捉起他的一只脚踝,迫使他分开双腿,另一只手则从盒子里挖了更大一块的药膏,然后狠狠的插进了他的肠道里面。
“嗯唔......”
甘黎疼的直抽冷气,他双手抓着枕头,冷汗和热汗混合着,一滴滴的把枕头都晕shi了一大片。
抹完药膏,严晋将空掉的盒子往桌子上一扔,随手抓起一个不知什么东西把手擦干净之后,就摔门走了。
这边是夏天,折腾了一天,现在窗外天色依旧明亮。
甘黎把那股疼痛的劲儿忍过去之后,便虚脱的睁着眼睛,看着空气里的小黑点发呆。
他现在越来越爱发呆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大丫鬟小心翼翼的声音。
甘黎扭头一看,大丫鬟换掉了往日里千篇一律,从没有变过样的蓝色襦裙,她穿着一条白色吊带长裙,上身套着一件针织的淡粉色小开衫,头发也披散了下来,被烫成微微的小卷。
她站在那里,整个人拘谨又担忧的看着甘黎。
甘黎抓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对她轻声笑道:“怎么不进来?”
大丫鬟撇了撇嘴巴,泪水噗嗤噗嗤的往下掉,她双手捂着嘴巴快步走进来,然后直接跪在了床边。
“嫁妆都给你置备好了,难道是嫌少不高兴了?”
大丫鬟隐忍的小声哭泣着,她抬起头来,第一次用一种幽怨不满的眼神看着甘黎。
甘黎哽住了,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大丫鬟总算忍住哭泣了,她擦着脸上的泪水,结巴着小声怯懦道:“夫人......我跟凯斯明天就要走了,我和他说.......如果......您到时候离开......”
冒着大不韪,她说出这番话,似乎几乎用出这辈子都没敢使出来的力气。
看着她涨红着脸,急于表达的样子。
甘黎鼻子一酸,喉结滑动着,然后忽然笑了起来,因为笑的太厉害,甚至都咳嗽了起来。
他笑的特别开心,大丫鬟看傻了,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诚惶诚恐又着急的拍着他的后背。
“夫人?”
甘黎咳嗽着,朝她挥了挥手,“没什么,就是觉得挺高兴的。”
外面的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甘黎被丫鬟们用帕子将身子擦拭干净,换上利落凉爽的T恤和短裤,反正不出去,在屋子里随便穿。
许多话不能说,能说的也必要说。
大丫鬟第二天就要跟着凯斯走了,所以今天晚上她最后一次跟夜随侍。
甘黎让丫鬟把象棋的棋盘摆出来,然后要求大丫鬟这次绝对不能再让自己,他们俩必须公平的斗出个胜负出来。
然而象棋刚摆好,一个丫鬟突然拿着个手机进来,说是金瑶打电话过来拜年的。
甘黎起身依靠在飘窗上上,看着窗外整个灯火通明,热闹不已的庄园,以及庄园外,远处叠起无边的深绿山峦,微风袭来,吹起了他随意绑在身后,有些凌乱的长发,发丝跑到脸颊上痒痒的。
他胡乱抓了一把撩到脑后,挠了挠发痒的脸颊,一手接过手机放在耳边。
“喂?金瑶?”
金瑶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比上次通话还要更加虚弱几分,喘出来的气息也很用力。
“夫人......金瑶给您拜年了。”
“......嗯,新年好,过两天我们就回去了,你现在在老宅吗?和你弟弟在了一起呢吧?”
“嗯,我和金舒在一起.......夫人.......”
甘黎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不见,他仿佛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夫人,金瑶对不住您......等不到您回来了......”说着,金瑶的声音已经哽咽了,“金瑶一直有一个......一个秘密不敢告诉您......无数次想说......都说不出口,夫人......金瑶是不仅仅把您当成家人看待的.......”
甘黎咬紧牙关,握着手机的手颤抖着,双眸充满血丝,视线里是夜幕降临后,远方吞人的黑暗里飞过的一只鸟儿,它好像是掉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