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连带头发也梳了,方才道:“七爷站着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哪知道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赶过去时,又惹得顾四夫人大发脾气,指着寇氏连连骂道:“我知道……,你是、你是伯爵府的千金小姐!”她说话气喘吁吁,嗓门儿却还挺清楚的,“你瞧不起我们顾家,看不起……,我这个婆婆,所以我要、要死了,也磨磨蹭蹭的不肯过来!”
&&&&寇氏心下一阵委屈,忙道:“娘,我没有的。”
&&&&顾长墨有些烦,帮忙辩了一句,“她帮我系腰带来着……”
&&&&哪知道话还没有说完,寇氏还没来得及朝丈夫投去感激的一瞥,顾四夫人就气得脸色煞白,越发骂得厉害,“你娘还没死呢,眼里就只有你媳妇儿了!你……”她不舍得骂儿子,又指了寇氏,“挑唆的丈夫不孝敬婆婆……”
&&&&“够了!”顾四老爷一声断喝,“你有完没完?!借着病,倒发起疯来了,我看你是把脑子病坏了吧?!”想要多骂几句,当着儿子和儿媳又不合适,因而回头道:“我看你娘已经缓过来了,都先回去吧。”
&&&&顾长墨道了一声,“娘,你好生歇着。”
&&&&寇氏连话都不敢说一句,也不愿说,福了福,便跟着丈夫走了出去。
&&&&刚刚掀起内门珠帘,就听见婆婆在里面哑着嗓子哭诉,“你骂我?!你居然当着儿媳妇的面骂我?”呜呜咽咽哭了几声,“伯爵府的千金有什么了不起?我家莲娘,还是皇帝的心尖尖……”
&&&&下一瞬,声音忽地戛然而止。
&&&&像是顾四老爷捂住了妻子的嘴,低声喝斥,“疯了!再胡说,把你嘴给缝上!”
&&&&寇氏先是吓了一跳,莲娘?不是早已死去多年的一个大姑子吗?怎地又跟皇帝扯上关系了?继而哑然一笑,一定婆婆病重糊涂没了神智,什么疯话都说得出来,自己只当没听见便是了。
&&&&谁知道回去躺下没多久,又被吵醒,小丫头在外面哭丧道:“四夫人……,没了。”
&&&&寇氏听得这个消息,半分悲伤都涌不起来,只觉解脱,——这也是自己之前极力忍耐的一个缘故,婆婆脾气再不好,到底病重活不长了,又何必跟她计较?自己只把该做的都做了,做到十分,忍她一段时间,往后人人都得说顾七nainai孝顺。
&&&&有了一个“尽心侍奉翁姑”的贤惠名声,婆家的人就得敬着自己,不仅如此,将来自己的儿女也能沾一沾光。说亲的时候,人人都知道顾七nainai孝顺公婆、慈悲怜悯,总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也不枉自己受了这几个月的恶气——
&&&&如今总算是熬出头了。
&&&&想多少做儿媳妇的,煎熬几十年都还不得解脱呢。
&&&&寇氏觉得头上乌云尽散、神清气爽,面上却是悲悲戚戚的,揉了揉眼睛,弄得一片红通通的,朝着丈夫哀哀道:“七爷,娘已经去了。”
&&&&顾长墨坐在床边发呆,半晌才道:“这世上……,就数娘对我最好了。”
&&&&寇氏没有吭声儿。
&&&&这世上,谁的娘会待孩子不好?再者婆婆待丈夫倒是极好,到了媳妇这儿,却是和好字一点不沾边儿的,只差没有打人了。
&&&&小夫妻俩各自发了下呆,赶紧重新穿衣服,急匆匆的往上房赶去哭丧,如此折腾一夜,不光整个四房的人不能安睡,长房和二房也都闹了起来。
&&&&次日设灵堂、挂白幔,再派小厮们给亲朋好友之家报丧。
&&&&寇氏从嫁过来的时候起,婆婆就一直病重卧床不起,因而主持中馈的担子,便落在了她身上。亏得她在娘家便熟络各种管家之事,且性子沉稳妥当,并不怯场,因而尽管年纪轻轻,也能咬牙把婆婆的丧事给办起来。
&&&&来顾家吊祭的夫人小姐们,都会夸上一句,“顾七nainai真真能干!”
&&&&寇氏听了满意,却忙得没有时间沾沾自喜,从早到晚,连吃饭都赶着趟儿,稍稍得空还要去婆婆的灵前哭一回,以示儿媳妇的伤心和孝道。
&&&&如此跟永不停歇的陀螺似的煎熬了两日,只觉浑身疲惫不堪。
&&&&第三天上午,寇氏忙完了各种闲杂琐事,正打算躲到里屋稍稍打个盹儿,就见一个婆子急匆匆跑了进来。居然顾不上行礼,喘气道:“七nainai!乐宁长公主过来给四夫人吊祭。”
&&&&乐宁长公主?!寇氏大吃一惊,哪里还有功夫去躲懒歇着?赶紧抿了抿头发,亲自迎接出去,一面急走,一面不安的询问丫头,“我今儿这身还好吧?”
&&&&不等小丫头回答,长公主那边的依仗人员便已经涌入院子——
&&&&顾家的下人全部回避。
&&&&寇氏慌忙上前行礼,“给长公主殿下请安。”
&&&&“起来吧。”徐姝十分客气,还抬手虚扶了一下,“这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