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射入小望峰间,丽姬便起身梳洗,做好了早餐唤朱颜雪起来。朱颜雪闭着眼睛穿上昨日买的衣裙,由丽姬为她梳着一头青丝。
“今日有客人要到是吗?”丽姬手中的梳篦慢慢将那乌亮的秀发理顺,她看着镜边摆放的水仙,花蕊若金盏,瓣如银盘,只是花瓣边缘有些泛黄了。丽姬将水仙别在朱颜雪鬓边,道:“如果有危险,就用传音符叫紫霄或是紫阳仙君,他二人虽罚你,但终归是看重你的。”
“娘,我会保护自己的。”朱颜雪浅浅一笑,丽姬拿起旁边的胭脂盒抹了一点嫣红在朱颜雪唇上,道:“我采集了晨露,调着和蜂蜜喝了,便去修炼。”
“再怎么修炼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朱颜雪轻叹一声,丽姬点着她的额头,道:“其实不用想得那么悲观,炉鼎的下场虽多凄惨,但也有位居至尊者,如今的天尊不也曾是天帝的炉鼎吗?你要让他们看见你的价值,他们才会提供给你好的资源修炼,这样才有变强的可能。”
朱颜雪眨了眨眼,她其实知道丽姬说的没错。纯阳、纯Yin之体与其他人不同,普通修士被采补后不但修为狂跌,对寿命也有大碍,采补几次后便成了废人药渣。极Yin之体和极阳之体要稍微好一些,被采后如果修养得当,是可以慢慢恢复的。而纯阳和纯Yin之体被采补后对身体的伤害极小,给予采补者的修为也更Jing纯,只是自身修为受损,难以进阶。
“娘,我不会一直让你和我被人欺负的。”朱颜雪双眸如寒玉潭上冷烟笼罩,清冽朦胧,让人看不清其中真切,她低声道:“我听君上说过,天尊能够在短短数百年间跻身此位,将天后也压了下去,是因为他在做炉鼎的时候,一方面供天帝采补,一方面自己也在采补其他低阶仙士。得到天帝宠爱后,便与天帝双修,也继续在蓄养炉鼎。”
“雪儿,你也想蓄养炉鼎?”丽姬一双若秋水般的明眸中有着几丝希冀、迷惑还有忧虑,朱颜雪轻轻摇头,扶着母亲的脸,道:“娘,我们现在哪有什么资本蓄养炉鼎。况且,便是日后强大些了,此法也太过损天道Yin德,我自问无天尊那般强大的心力,能丝毫不受天道影响,心中也不会留下心魔隐患。”
“是啊,若是做不到天尊那般,有了心魔滋生,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丽姬似是松了口气,又有些不甘,低语道:“只是这灵元山但凡金丹期以上的弟子,都有一两个炉鼎,怎不见得他们生了心魔?”
“所以,他们那么多年也只能停留在金丹或是元婴阶段。”朱颜雪思忖了一会儿,道:“娘,到时候再说吧。只是,我觉得我自己都能体会做炉鼎的屈辱和痛苦,再把这痛苦加诸到比我弱的人身上,我始终觉得是小人行径。”
“呵。”丽姬轻声一笑,明艳的脸上不知是欣慰还是痛苦,道:“你有这般志向我其实应该高兴,可没有强大的力量,在这六界是做不了君子的?雪儿,你知道么?”
朱颜雪抿了抿唇,其实她没什么好怕的,无论是反噬也好,天罚也罢,甚至落入地狱,灰飞烟灭。可是她却对丽姬挂念不下,她一个人她敢不计后果的去做任何事,但丽姬在她会顾虑重重,道:“我知道过多的善良是傻子,但娘,现在不是我们想这些的时候。”
“也是。”母女二人相视一笑,自己都朝不保夕,还做着掌控他人生死的美梦?确实可笑。
“好了,娘,我去后院打坐了。君上一直催着我筑基,我若筑基了,咱们日子也能好过些。”朱颜雪饮下蜂蜜和晨露,又尝了几块丽姬做的糕点,便跑去了后院修炼,只等奕兰传音唤她去侍奉隐公子。
丽姬看着铜镜中映出的艳丽面容,有延寿丹在她的容颜不会衰老,也不会死亡,但这是在主人们对她宠爱之时。一旦腻了,或是触怒了他们,她就像猫狗一样,可以被任意打杀发卖。
“娘不会让你和娘一样,每日提心吊胆,处处看他人脸色过一辈子。”丽姬寻出书桌里藏的拜帖,写了几行娟秀小楷:小望峰丽姬,求见清琳小姐,昨夜亥时,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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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玄峰乃灵元山金丹期以上弟子和亲传弟子起居所在,除了山顶正中的太极殿外,按东西南北又划分了四片区域。其中,北边的朱雀殿是弟子学习四艺和赏玩的地方,其中的凤鸣轩亦被用来接待身份不俗的客人。
朱颜雪接到奕兰的传音后,体内的灵息刚游走完两个周天,昨日被正铭和奕兰弄出的伤痕在水灵诀的滋养下,已然恢复如初。朱颜雪的Jing神好了许多,便从小道下山乘了苍鹰飞往道玄峰。
落地后,便看见几名穿着紫蓝锦衣的弟子向她走来,她垂头半躬着身立在一侧,等那几人离去后才重新迈步行走。那几名弟子也不看他,只当是谁点的朝阳宫中炉鼎前来侍奉,已经见怪不怪。
片刻后,朱颜雪来到凤鸣轩前,穿过水榭,进入奕兰指定的厢房,轻声敲响了门。奕兰原本坐在屋内同一名俊雅公子交谈赏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