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围拢过来,步步逼近贺文彬,为首的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男人在距离他只有不到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凶神恶煞的模样普通人只看一眼恐怕都要转身逃走。
贺文彬闲适自如地倚靠在车门上,修长的腿在这样的姿势下显得极为惹眼,他笑道:“我如果不去,阁下难道还要绑架我不成?”
“贺总,话可不能这么说,”男人走到他身旁,用一种满含得意的“还请您配合我们,走吧?”
话音一落,几个男人更加靠近了他,眼看其中一人就要抓住贺文彬的手肘,他垂眸瞥了一眼那人,道:“为了奇拉朵儿能顺利举办,主办方每年都会提前要求场地负责方增派安保和警卫,我想,阁下这样大刀阔斧地在别人地盘上公然绑架,事后要是被追究责任,恐怕濑川先生会难辞其咎。”
“哦?贺总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您只要乖乖跟我上车,我想主办方是不会有意见的。”
“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我要是现在跟你们离开了,我的朋友找不到我,也会很着急的。”
贺文彬不咸不淡地反呛了回去,音色却如常,甚至连一丝起伏都没有,就好像被胁迫的人不是他一样:“刚才在会场里的小摩擦不少人都看到了,濑川先生又是名人,要是我的朋友一激动报了警,对莫妮卡的形象多少都会带来负面的影响。我觉得阁下不放再慎重考虑考虑?”
“报警了又能如何?”高瘦男人似乎全然没有发现他在拖延时间,也没发现贺文彬其实在不知不知觉间已经引诱着他们一行人进入了后面两个摄像头的镜角内。
“现场外围就有临时增派的巡逻警察,我的朋友知道我会开他的车,所以一定会来这里取证。”贺文彬的眼睛里写满了无辜,看上去似乎非常无奈,“如果濑川先生因此被卷入纠纷,他也一定会很困扰的。阁下既然是他的朋友,难道不应该尝试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考虑考虑?”
这话说得就连跟前几个准备随时动手抓人的壮汉都差点动摇了,他们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雇主,似乎没想明白面前这个白白净净、一看就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男人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不慌乱。
高瘦男人显然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贺文彬明明已经走投无路了,却还能说出刚才那一番扰乱人思考的言论。
“贺总果然像传闻里形容的一样能言善辩,就是不知道这根银舌头,到了床上,是不是也一样灵活呢?”他轻佻一笑,暗自改变了想法,用压低的嗓音暧昧不清地悄声道:“老实说,贺总您真的是我非常欣赏的类型。这样吧,您陪我到冬城吃个饭,今晚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濑川哥那边我也会帮您说几句。怎么样,贺总有空吗?”
“他没空。”
突然间,一个低沉的男声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贺文彬宠辱不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还不等他回头去看,只见他面前的那个高大男人毫无征兆地被什么东西射中了脖子,那男人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头朝下栽倒在地上。
高瘦男人一惊,猛地拔高了嗓音,喝道:“什么人?!”
马达轰鸣声突兀地撕破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他还没看清对面那一身黑衣的男人的脸,就被眨眼间飘旋至跟前的一辆摩托车狠狠地撞飞了出去——
几人大惊失色,纷纷转身防备,却为时已晚,被那摩托车漂亮的飘逸姿势一个接一个地撞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黑衣黑发的男人停下车,冲着不远处的贺文彬绽开一抹他最为熟悉的微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总看到是他,原本神态自若的表情瞬间就出现了裂痕。季明礼扁了扁嘴,可怜巴巴地拽了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我也想进去啊,可是门口的人说我衣冠不整,不让我进没办法,我就只能蹲在车库里等您了啊。”
那件厚外套上沾着不少从雪山撤离时掉落的冰渣,有一些融化了,半shi不干地贴着他的身体,脸上不知沾了什么,黑一块褐一块,就连头发都是乱糟糟的一团,看上去活像从难民营逃出来的一样。
“我不记得说过让你等我这种话。”贺文彬的声音又变回了冷淡的调子,面无表情地拉开车门,“多管闲事。”
季明礼早就习惯了他对自己冷言冷语,瞥了一眼地上挺尸的几个人,故作可怜地走上前道:“总经理,我为了赶来救您,连行李都丢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今晚连住哪里都没个着落”
“那关我什么事?”贺文彬按住他挡在车窗上的手臂,“让开。”
“您怎么能忍心看着我睡大街呢,外面冰天雪地的,冻出毛病来您不会心疼吗?”
“季明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
贺文彬在他面前真的很难维持住面不改色,他见季明礼堵着车门,冷冷地将他推到一旁,道:“别指望我会感谢你。”
对季明礼他根本无心多说半句话,头也不回地进了驾驶座,还毫不留情地将车门狠狠地砸在了年轻男人的脸跟前。
关门后他立刻点火发动,一秒都没耽搁,跑车呼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