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美貌和野心像爸爸,愚蠢得像妈妈。”
“何必对你死去的亲人这么苛刻?”
——拜托你,不要再把男朋友带回我房间了(次次都台风过境,一团乱麻)。谁叫我房间爸妈他们会检查(做男仔真好,乱搞,父母像踏了别家草坪的笑)。你就不能稍微克制一点吗,不然他们也不会这样担心你。(她像一只饿虎)真的很多事诶,你。但是——
“何必装得一副好弟弟的样子。”她双臂环胸,一副很高傲的神气,“其实你什么也不在乎,你的眼睛里啊看我们都不过是臭虫。”
蠢女人偶尔也会有惊人的敏锐。他在没人觉处渐渐攥紧手,进攻前的兽物不安地用爪刨地——她竟发现。
“我不会说的,”她洋洋得意,像刚打发了乞丐,“我弟弟是个怪胎这种事——丢人比较多。”
蝎子立起剧毒的尾针。
如果姐姐再聪明一点,就能看出他此时不是受了施舍的感激,而是强压下的杀心。
面对人类的示好,鳄鱼的眼睛里不是友好,而是忍耐。
“你那时还有个小弟弟,他三岁,常常生病。”
是的。他的头低得仿佛快要从脖子上掉下来。是的,他们说这是上帝的礼物,这小东西,是个安琪儿。
“他的死是个意外——是吗?南南,意外?”
惨然一笑,“这千真万确。”
“爱说谎的孩子。”
“我没有,”下意识地,“我总还是个人。只不过”
“什么?”
苹果树上,蛇涎着毒ye。
“他死了,我没有多伤心。”
沉默仿佛无声的控诉——你这种罪犯,怎么好意思控诉我?且惊且怒,抖着声音:“如果他们能一视同仁,所有孩子都会健康、快乐地活下去的。”
重男轻女的父母,忽视这一小小的生命的代价是,他们失去了另一个孩子。]
这是报应。
僵硬得像将死之人。
“拜托你,”他终于服软,含着眼泪,“说什么也好。”
嘲讽、辱骂我都好,不要留给我这意味深长的沉默。
要“人”的陪伴。友伴也好,敌人也罢。总之还有人在。
太久没有人来了。这小黑屋、这过往、这枯竭的生命。
忽然一声轻笑传来。“也许不擅长撒谎,但已习惯掩饰。
不过这一回,你倒是做得很好。”
于是安心等待发梦。
在搬家之前,父母都未发迹,给贵族中学做长工。比他们都矮一截,萎缩了的自尊心。父母被大人物压榨,孩子就给大人物的孩子们欺负。
梦到很久以前的事情,仿佛刚从水里打捞起来。纤毫毕现。
梦到被人逼着去舔他们的鞋子,屈辱到大吼大叫,吃了一顿拳头。痛到抱住肚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听到他们说,把这小子脱光了捆在校门口示众(辉煌青春的标志)。不要拜托不要,眼睛开了水龙头。你们看,他像个害羞的小姑娘,哈哈哈哈哈。
不要拜托不要。不知哪来的力气,惨叫着冲上去,从人墙中撞开一条痛苦的路。
这小子不想活啦!把他抓回来,不要放过!
跑到顶楼。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我会死的,我绝对会死给你们看的。
你有种,就跳下去。不然我们一定把你抓回来,现在你完了,示众都是原谅——我要找人强jian你(妈的,这小子撞得我好痛),我要整死你。
拼了命也要掩饰的是什么呢?
最深层的、不敢被人触碰的恐惧是什么呢?
“喂,傻嗨们。”
他是这群光鲜亮丽的垃圾中最漂亮的那一个。
“滚回去上课啦。鼠崽有什么好玩的?”
“切,没你马子大波好玩。”
还梦到被喝醉了的父亲用皮带抽,第一下就痛到脸上。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他们笑!”
生不出男孩来,还得是老爸那里不够雄劲。
“我哪里不行?我让你们看看我哪里不行!”
酒Jing和愤怒一齐助长性欲,罪恶的,他欲做下审判的上帝。看人类在洪水中痛哭并呼救,很为此而得意。“不可以的,爸爸!你放过我吧!”叫哑了嗓子,从有趣到厌恶,堵住嘴,天地又清净了。“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有什么不是我给你的?这里,也是我给你的!”毛糙的大手用力捏了一把稚嫩的Yin处。那里一下子就充血,变红了。
他叫痛。眼泪像流不尽似的。
啊啊,男不男女不女,我是怪物,真是对不起。
这是报应。
父亲用硕大又丑陋的Yinjing惩罚他。
此时的身体遵循记忆,重演莫须有的痛苦。他感觉自己在熟睡中被人抬高双腿,然后被熟门熟路地解下裤子。
放开我。不要看。
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