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将那鸡骨跺了个粉身碎骨,那男子只是冷眼看他,莫森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大红薯,这红薯是他昨夜在城外的一块地偷偷挖的,还险些被一只癞皮狗咬了屁股,他一直没舍得吃,打算等饿的不行的时候再吃。
红薯的外皮还残留着一些干泥土,莫森在脏得几乎看不出颜色的衣襟上搓了搓,放进嘴里咬得叭嗒直响。吃完红薯后,莫森故意用双手撑开嘴唇,将自己两颗亮闪闪的大龅牙展现给男子看,他的个性就是如此,你若越是厌恶,他便越是要把你厌恶的给你看。
那男子先是看得一愣,接着便笑起来,道:“有意思。”说着,他便将盘中还剩的大半只烤鸡掷了出来,莫森忙伸手去接。
这只鸡确实肥美,莫森掂量着重量足有个两斤,他也不顾街道上人来人往,径直蹲在小饭馆前面的石墩上,扯下一块香酥的rou往嘴里塞去。他着实饿坏了,这半个月不但没见过晕腥,更是连口热水都没喝过,他头不抬眼不睁,才半会便吃得只剩一具鸡架子。瞧见手指头上沾着些油水,他伸出舌头舔干净。
哞——
从街道的一头传过来。
莫森奇怪了,怎么还有人把牛赶到街上来,难不成是哪家的牛脱缰跑出来。莫森抬头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只体格庞大健壮的黑牛出现在街上,它旁若无人地仰头高亢。在牛的后面还有个人,准确说是有个男人站在牛车上面。
夕阳的余晖打在他潇洒的身影,他的面容在碎金的光线中若隐若现,浓浓的长眉,高挺的鼻梁,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沉静的眼睛,没有人的眼睛是他那样的,像翡翠,像浮在水面上的星光。
那是个绝世美男子。
夕阳,白云,晚霞,一人,一牛,从天而降。
街上的女人屏住气息,男人也屏住气息,仿佛害怕自己无意中的一口气惊扰到这位驾牛车的美男子。
莫森拿在手里的鸡架子不知不觉落在了地面,这驾牛车突然出现的男子实在太英俊了,平日莫森对自己的嘴巴以上的半张脸颇为自负,现在他才知道即使没有龅牙这个大缺憾,那也是逊色不少。
人世间竟有此等谪仙似的人物。
莫森目不转睛盯着那英俊男子看,耳畔忽听得有急促的奔跑声,但见一名穿月白色绸衣的女子奔向牛车,不由分说将自己手中提的一篮水果倒在了牛车上。
这就像打破了某种禁忌,只要有人起了头其他人就会开始效仿,chao涌的人群向牛车奔去,年轻的姑娘直接取下发簪或者耳环扔到牛车,那些买菜的妇女则干脆把篮子里装的满满的菜扔进车中。大家尽情地往牛车扔东西,很快车中装满了各种水果和蔬菜。
“乖乖,这买卖不错,无本起利呀。”莫森终于回过神来,他血里有莫老爷Jing明的一面,对把握商机非常敏锐。
牛车上的美男子在众人艳羡的眼光中飘然远去,有不少的姑娘一直在后面追逐,但最终没有追上。此时莫森浑身却充满了力气,大笑着冲向了城外。
离城不远的山上有座年久失修的破庙,莫森这几日便在破庙里栖身,偶尔忆起在邺城的公子生活便忍不住要落泪。但幸好他是个开朗乐观的人,没半晌便能想开乐呵起来。
破庙后面有条山泉,泉水约有两尺来深,莫森将身上脏兮兮的衣裤扔在岸上,裸着身子蹲进泉水中,轻轻揉搓身体上的污渍,甚至破天荒地将脏衣服也洗了个干净。此时天色已晚,山中无人,莫森赤|裸着身体,手里提着shi漉漉的衣衫走进破庙。他将衣衫摊在一株梧桐树的枝叶上,自己随意找了个角落躺下来。
天色破晓莫森便醒来,这时摊在梧桐枝叶上的衣衫早已晾干,他忙穿戴整齐。这是他最喜的一件浅天青色镶松花绿的长袍,不过经过这半个多月的蹉跎,衣衫已展现不出它原本的美貌。破庙里没有镜子,莫森快步跑到后面的山泉,撕下衣衫里一小幅内衬,蒙住下半张脸,只见清波照影,现出一个风流倜傥的美少年来。
尽管没有牛车来衬托这位“美少年”的潇洒风姿,但莫森已想好了主意,就是这么地往人群里一站,虽说不能混到一车的水果蔬菜,好歹能解决今天的食物问题。
想着莫森的肚子又饿得咕咕乱叫。
今日恰好有个集会,洛阳城简直人满为患,莫森闲庭信步似的姿态走到洛水岸上一个小凉亭里,这小凉亭背靠洛河,前面又是宽阔的街道,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凉亭里有石椅可坐,当他走进去时,里面有两个姑娘在歇脚,身旁放着一只篮子,篮子里装着一些蔬菜和一大块五花rou。当莫森进来后,两个姑娘瞧着他不禁倒抽起气来,瞬间酡颜如醉。
莫森视而不见坐在她们的对面微闭上眼眸,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薄薄的烟灰色影子。他等了许久不见对面的两个姑娘有任何的举动,自己虽说不如那牛车美男子俊逸,但蒙住下半张脸也是个标准美少年吧,怎么连颗大白菜都弄不到手。
就在莫森疑惑时,那两个姑娘起了身,提起地面的篮子慢慢走出凉亭,但不及几步远,那提篮的姑娘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