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走偏运(幸运女神和厄运之神就喜欢拿我打赌。)
打量着这只被自己从草丛里提溜出来的野兔,方舒翼盘着腿席地而坐,手里拈着一根长长的不知名草叶,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兔子的鼻尖,像是想逗它打喷嚏、或是单纯欣赏它因为放不下食物只能经受恶作剧的苦恼表情。
灰毛棕斑的兔子抽抽鼻子,叼着摘下的鲜嫩野菜叶子躲开某人可恶的sao扰扭过身子去继续“苏苏苏”地嚼。
“这回被我逮个正着吧?”方舒翼拿那根草在野兔头上敲了敲,每次来他总能发现周围有些植物上遗留着新鲜齿痕,事实上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它在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动静了,也就是这次正事干完,特别有兴致娱乐一下。
刚才猝不及防被一阵山海般厚重的威压震慑到四腿站站跑也跑不了的野兔,也许是因为并没有见到预想中的魔鬼掠食者并且那阵威压很快退散无踪,这会儿已经没心没肺吃得欢脱。
——以至于被一双鬼魅般伸出的手给抱起来的时候惊得发出了婴儿般的尖细叫声。
“你说你怎么来得这么巧呢,”方舒翼抖抖犹自挣扎的兔子,笑眯眯不怀好意,“知道我饿了啊?”
说着肆无忌惮地去挠那毛茸茸的肚子,惹得野兔十分崩溃疯狂蹬腿,方舒翼嘿嘿直乐:
“比逗薄荷糖有意思啊。”又考验rou质似的开始按压摸索野兔的胳膊腿儿:“资料里说”
本来还特有劲儿的野兔只觉又被那股恐怖的威压缓缓包围了,一下子一脸呆懵不知动弹。
方舒翼臭着脸放下兔子,在脑海中不爽道:“干什么你?兔子都不动了。”
恺说:“你是饿吗?我看你就是闲!”
又软下口气催方舒翼:“园区里‘太阳’要下山了,玩够了该走了。”
“没劲儿。”方舒翼像个同人下棋杀到一半却因为家中突发急事不得不起身的大爷,满脸不高兴地放开野兔任它蹿进了树丛。
目送野兔匆匆逃走,四下寂静,方舒翼发了会儿呆,慢吞吞道:“我突然记起你钻我脑壳儿之前说的话。”
恺纠正他,颇为得意:“你的意思是‘我救你于水火的时候’说的话吧。”
方舒翼没接着回应恺,他想起那时候自己像在强烈的幻觉中浮沉,蜃景美妙,一切都那么恍惚,世界闻起来是冰冷的金属混合着血的腥、rou的膻,有个声音在对他发问:“送你一份厚礼,美人儿——选吧,祝福还是诅咒?”
他已经说不了话,甚至连让上唇碰一碰下唇都做不到,他只能艰难地在脑中困惑思考:什么?
那个声音别有深意地笑着:“不选也没有关系都是我。”
之后便是一种此生难忘的刻骨痛楚,痛苦到甚至他的身体都不允许他将那过程完整记忆。
方舒翼望着夕阳辉映下蓊郁层林、碧波千顷,发出了受骗者的低声恨叹:“你他吗个骗子,你祝福我什么了。”
恺没出声,乖巧得不寻常。
但方舒翼已经切身体会到原因了。
方舒翼不敢置信:“有必要现在就报复我??”
恺强词夺理:“早就跟你说过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好不好,所以刚才不是让你快走吗!”
“老子特么——”方舒翼强忍住了没当场暴躁,紧抿嘴唇站起身,将背上兜帽拉起的同时立刻抄近道离开。
出了园区之后方舒翼的目的地也很明确——星际港附近有不少酒馆,在那里找个Jing力十足又色欲熏心的家伙不算什么难事。
毕竟在机器人的地界上,行事低调最重要。比起「杀戮」,「性」显然是一项常规、普遍而不值得关注的需求。
可惜,今天他可能很难维持低调了。
踏入港区的中央广场后不久,方舒翼就感到有两道Yin冷目光一直紧随着自己,脚步稍顿,他在兜帽的Yin影下慢慢合起双眼,顺着那两道执念深重的凝视溯返回去,看清了潜藏于Yin影中的鬼魅们。
——黑色的特殊织物从领口延伸上来,从脖子到鼻子下方都被裹得严严实实,方舒翼知道,那下面是一张字形、长至喉部且无下颌、包藏无数利齿的蓝色的嘴——赫琉的遗民赫琉最不缺刺客,而这两位显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真他妈的,偏偏在这个时候碰上寻仇的!方舒翼在心里大骂他的寄生,只不过这完全不妨碍恺令他陷入愈发狂乱的状态里。
性欲高涨、杀心蠢动该死
在熙熙攘攘、种族各异甚至混杂硅基体的人群里,方舒翼忍不住地打量着每个脑袋。恺犹在给他魔音灌耳,反复索取它所需要的“灵药”,蛊惑着他同它一样将眼前诸多生灵视作草芥与容器
“你,给,我,闭,嘴!”方舒翼死咬牙关,调转方向快步朝广场边一片全息标志鳞次栉比的繁华商业区而去。
争奇斗艳的各色广告下方,方舒翼像一条幽灵般的深海鱼,残忍、恶毒、诡秘,刻意暴露空门利用自己作饵引着扑杀心切的嗜血猎手往那有去无回的陷阱奔赴,要他们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