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坐在酒店二层的吧台边,一边品着香醇的马提尼一边翻阅手里的一本小册子,似乎是他的创作笔记。
“小斯,前段时间我寄给你的诗集你好好看了么?”哥哥问。
兰斯的指尖戳在透明的鸡尾酒杯壁上,隔着一层玻璃,出神地望着里面漂浮的一片青柠,无意识地描画。你的沉默是就星星的沉默兰斯又想起了那个人,现在他好吗?他更沉默了吧。聂鲁达的诗让兰斯心里难受,他不想回答哥哥。
“亲爱的,我们赶紧回总统套房里去试试那个按摩浴缸怎么样吧,啊?来这种地方浪费时间干什么啊?”熟悉的中文飘来,那样嚣张的语气,仿佛当全世界人都不存在,还能有谁。
“是刚才签售会上那两个人。”兰斯赶忙转移了话题。
伊森和兰斯一同望去,那两个华裔年轻人果然朝着这边走来。少年大大咧咧地往兰斯旁边一坐:“一杯朗姆,加冰,加三颗樱桃。”眼睛里果然全没别人。
另一位青年人就斯文有礼得多了,他灿笑着对两人打招呼:“伊森你好,我是刚才见过的,你的书迷。我叫顾安,这一位,是我的伴侣,他叫可可。刚才真是对不起,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们是想早一点拿到你的签名。”
兰斯和伊森都是聪明人,当然看出来那浮夸的演技和戏剧性的转折,是两人故意为之,不过他们帮伊森做了一次成功的公关,伊森自然没有理由生气。
“晚上好先生们,”伊森伸出手来,与顾安握了握,“没关系,我一点也不介意,有你这样的读者我感到很荣幸。”
现在不是酒吧对外营业的时间,为了防止粉丝对偶像的sao扰,伊森刻意和酒店经理打好了招呼,在停止营业后,继续包下一个小时,为的是在这里跟兰斯叙旧聊聊家常。尽管如此,外面也是站了一些安保人员以防万一的,这两人是怎么进来的呢?兰斯觉得,能住得起总统套房,又敢不计后果地大闹签售会现场,还能视门口的保安如无物,这两个人显然不是普通人。看着年纪轻轻的,究竟是什么来历?
这个时候,他注意到那个叫顾安的青年人敞开的衬衫领口里,挂着一个显眼的狼牙吊坠。之前在签售会上变故太快、大家光注意两人吵架去了,此刻离得这么近的距离,兰斯才注意到一个让他颇为在意的细节——那枚吊坠上头印刻的铭文,这么眼熟,好像好像是在哪里见过这种文字对了!是祁默腰间的那一圈刺青兰斯仔细回忆,那只在帮祁默洗澡时看过一次的纹身图案,身为医学博士的他记忆力很好,对哪怕只见过一次的陌生符号也印象很深。
怎么说呢,与眼前吊坠上那短短的几个铭文并不相同,甚至没有一个图案的重复,但兰斯凭借着自己对语言的敏感,他就是觉得,这两种铭文很可能出自同一个符号系统。兰斯的第六感告诉他,自己应该要想办法结识这个叫顾安的人,问出吊坠的来历。
“你好,”兰斯热情地将手伸向顾安,“我是伊森的弟弟,我叫兰斯,和你们一样都是华裔。”
顾安一听说是偶像的弟弟,也赶忙热情回握。他当然没有提出“为什么你俩长得不像”这个尴尬的问题,应该是已经猜测到了自己不是混血。
于是兰斯就和顾安一见如故地攀谈起来,坐在一边的可可,迟迟等不到心上人与自己去浴缸里玩耍,无聊地一杯一杯喝闷酒。伊森喜欢用笔与读者交谈,在现实生活中话不多,也耐心地坐在一边边喝边听,有一句没一句地插着话。
“你也是市的吗?”顾安惊喜地发现兰斯与可可家——也就是他现在的“婆家”是一个地方的,他们也算半个老乡啦。
“算是吧,不过我不是当地人,我只是在那里工作。”兰斯耐心解释道。要想让对方信任自己,肯多透露一些隐私给自己,自己就必须先坦诚以待,也多说一些私事。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问一下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当然,我是个心理医生。”
“哇,听起来好有意思的样子。”顾安赞叹道。
兰斯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苦着呢,每天被病人吓,吓着吓着也就习惯了,哈哈。”这话倒是一句实话,只不过兰斯没说吓他的人是谁。
“那你呢?”兰斯又问。
“我啊,”顾安有点犹豫地看了一眼可可,“我们是森林动物饲养员。”
“噗——”可可听到顾安这样形容自己的“工作”,一杯朗姆酒都给喷出来半杯。
“哈哈哈,顾先生显然是说笑了。”兰斯看出来可可的反应,知道顾安没说实话,只能替他打个圆场,找机会再继续探问。
“我可没有说笑,我们真的,养狼。就他,”顾安一指可可,“你别看他年纪轻轻,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他可厉害了,人送外号‘可可战神’——当然是他自封的,哈哈,但是别说是人了,狼都怕他这个小煞星。”
“哦~怪不得我们门口的几个保安,见了‘小煞星’先生都退避三舍了。”伊森在旁边打趣道,显然他和兰斯想到一块儿去了。
“呵,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