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夜里,叶未言突然浑身滚烫,体温仿佛再升一度就会燃起火来。隔着帘子站在寝殿外的缜乐只听到轻微的闷哼便知有事,不敢怠慢去唤醒睡在偏殿的医女。
高热不退与凌乱的脉象叫医女措手不及,手忙脚乱一番后还是传了御医,可无论几位有二十年经验的老御医如何诊断,结果大抵相同,没人能说清楚脉象是怎么回事,束手无策时只能按照处理热病的方法进行医治。
可想而知效果颇微,继续烧下去恐怕再过一个时辰她就成傻子了。在众御医捋着越发花白的胡子直摇头时,叶未言的体温却自己降下来,烧得满面通红又布满汗珠的小脸亦恢复正常血色,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且从这日开始的往后几日都是如此。
满是中药味的寝殿多了一抹清淡的香味,叶未言在日常的昏昏欲睡间感觉床边微微一动,嗅觉敏锐的抓住最是熟悉的味道,扭头一看,梁彻正坐在一边面色沉凝的看着她。
“醒了。”
“我都病好几天了,怎么才来看我?”微哑的嗓子中掩不住小女人的撒娇。
梁彻静了一会儿,而后起身为她倒了一杯热茶贴心送入她干涩的嘴里。
茶杯一旦搁下,寝殿内便再次静下来,按照以往的规矩,太后与大臣在殿内相见本该隔着屏风或帘子,可他俩面见得多了就不会再顾忌这些,叶未言盯着他随意搁在一边的手良久,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触碰,瞄了他一眼没有反感的征兆,才安心的握住。
她的小手很凉,没有一丝该有的生气。梁彻不由的反手紧握,想将自己的体温度过去。
这暗戳戳的心思令叶未言的嘴角勾起甜蜜的弧度,又瞄了他一眼后,身体一点点靠他靠近又靠近,最后以其膝为枕,她把头靠了上去,调整了舒服的睡姿后闭上眼眸。
苍白的小脸写满了满足,梁彻无奈的笑了笑,抬手轻抚着她的发,眉宇间是自己无法察觉的宠溺。
“梁大人真是高啊!”御花园的假山里,海公公一脸谄媚的朝梁彻竖起大拇指“那些经验老道的老头儿没有一个能诊得出来太后是中毒,只以为发热病呢!如今太后日日Jing神恍惚,躺在榻上可是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还剩几次?”
海公公答道“剩一剂的量了。”
见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梁彻眉头一拧“办事谨慎点。”
海公公抿嘴暗想,他办事有什么不放心的?下一秒悄咪提眼撇到梁彻不满的眼神,连忙严肃应道“是,奴才定不会让人发现。”
这个世界的用餐时间与现代有一定差别,尤其是宫里,有严格的时间管理,因没有胃口不想吃而错过时间,肚饿了只能以各式各样的糕点果腹。
叶未言这身体状况在早膳时间自然是起不来用了,误了日食和昼食两餐后,最后一顿夕食爬也要爬起来吃,她今天没有用药膳,身体里的蛊虫定会闹腾。昏昏沉沉的坐在餐桌前,见到满桌的药膳,起筷就往嘴里塞,对食物没有一点感情。
“漓妃娘娘,娘娘…”
殿外突然吵吵嚷嚷,少见的会有人在晚餐时间闯进来,漓妃大步进来后二话不说直接掀了怀珃殿的饭桌,方才还摆满饭菜的木桌,碗碟哗啦啦落了一地,
叶未言投箸夹空的手停在那,愣了半会儿后怒斥道“漓妃,你好大的胆子。”
“来人,把他押上来。”漓妃丝毫不见有失礼的歉意,冷声下命令,随即便见海公公被两个侍卫押上来跪在她们面前,一看到他,漓妃心里就颇为来气“说吧,你对太后做了什么。”
“冤…”海公公抬头瞥见怒不可遏的漓妃,不敢喊冤,只好对向不明所以的叶未言,大喊饶命。
“抬头看着哀家。”瞧瞧他滴溜溜直转的眼珠,是在想尽办法自救呢,简直猥琐至极,叶未言把手中的筷子往他身上一丢“说吧,所犯何事?”
不出所料,下一秒他哭唧唧的毫不犹豫道“梁大人…是…是梁大人威胁奴才,让奴才给太后下毒。”
“啪”
叶未言一掌贴上他那张卖主求生的嘴脸“哀家给你机会,考虑好再说。”
海公公从怀里掏出小瓷瓶,道“奴才不敢有任何欺瞒,确实是梁大人…”
叶未言起身略失控的踹了他一脚,深呼吸后道“狗东西,你敢诬陷梁大人试试?”
他仍然实话实说“太后,是梁…”
“你住口。”
显然她的心是向着梁彻的,漓妃心里明白,而海公公很快也看出来了。
是,叶未言承认自己是向着梁彻,可那又如何,试问,如果他真要下毒害她,她还能稳稳当当的站在这里吗?她没有耐心在这里耗下去,起身往寝殿的方向走,在海公公以为她会放自己一马而松了一口气时,却听她淡淡的下命令道“来人,把那狗东西押下去大刑伺候。”
“太后饶命……”
“太后…”在海公公声嘶力竭的求饶声中,漓妃若有所思的叫住半只脚已经踏进寝殿的叶未言“妾可代太后查明真相,还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