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衍的眼中杀气腾腾,砚青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想丢掉手中的刀,却被文衍一抬手握紧了不准他放下。
“我很不喜欢发火,动怒会使人失了风度,”他握着砚青的手,将他转身搂进怀中,逼着他拿刀对准柳儒风,在他身后露出Yin狠的目光,“但你真的可以把我惹恼了,柳儒风。”
柳儒风淡定地注视着刀尖,寒光倒影着砚青惊恐悲伤的双眼。
“文衍,不要...我不想杀人..”他低声求道。
文衍面露一丝邪色,低头捏起他的脸,示威一般问道:“你不想做的事情哪次我不都让你做过了,还是你更想再被惩罚惩罚,东西我可都带着呢。”
砚青惊惧的反应与当初被梅常洛侵犯后一般,脸色煞白不敢再出言顶撞。
“放开他。”柳儒风冷眼看着文衍,默默从袖臂中抽出了一枚柳叶镖。他的内劲虽受了损伤,暗器这类纯用巧劲的功夫依然还能使使,虽不比以内家术法催动能带出连环招数,对付朱文衍这种不修内法的常人还是绰绰有余。
头上楼阁有脚步声匆匆,四周忽然赶来了大波Jing兵,有拿枪的有拉弓的,全部以柳儒风为中心瞄准了。文衍是常人,可他的军队不是,影卫早就在他动了兵器的那一瞬间就锁定了他。
“不要...不要!”砚青忽然激动起来,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茫然四顾着喘息道,“我想回去,文衍,带我回去。”
文衍知道他在讨好自己,他有多顺从,就有多在乎面前这个人。文衍不悦地眯着眼,捏起他的脸在他耳旁低声说道:
“告诉他,你是谁。”
砚青睫毛微颤,抬眼努力想看清柳儒风,他看上去十分的不适,多次牵动情蛊对他的意识造成了影响,那铃铛一定会再度锁住他。
“我是玉素...我是玉素...我不认识你,你走吧!”
他大声叫着,身体也跟着发冷打颤,文衍察觉了他的异常,丢下刀抱住了虚弱的砚青。
“砚青...”柳儒风向前迈了一步,周围立马寒光四起,刀影让砚青的神色更加紧张,柳儒风见势便退了回去。
“你nainai的死狐狸!”莫来的一声叫喊打断了此处的气场,柳儒风扭头望去,水面扑通一声,狐狸跳船而去,莫来扒拉着断绳不停把脱线的风筝往回拽,一头冲这边大喊道:
“这下真撑不住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着他那船就偏离了航道,与大船渐行渐远。
“看来你穷途末路了。”文衍一歪脑袋露出了黠笑,柳儒风却没有理他,他低眉注视着不安的梅砚青,柔声说道:
“好,我答应你。”
说着他后退了两步,抬眼洒出一袋粉末,于烟雾中隐去了身形。
水面又是扑通一声,文衍立马皱起了眉头,他刚要下令去追,怀中人松了口气一般忽然全身一软整个瘫倒下去。
“玉素!玉素!”文衍抱着他蹲下来查看他的情况,砚青昏倒在他怀中,额头上汗shi了一片,显得十分疲惫,就这样他还依然死死握着文衍的手,口中不断喃喃重复着:
“放了他...求求你...放了他...”
一整晚船上都闹哄哄的,侍卫在四处搜查余党无果后回来禀报,文衍皱着眉头,冷冷盯着被蛀了个大口子的木笼低声问道:“所以就两个人,差点把我的船给翻了,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潜逃。”
奴客吓得立马跪倒在地,顾不得尘杖打了手,连忙告罪:“是我疏忽了,那俩小子贼的很,我不该将他们放在一起,请世子责罚。”
文衍本想给他一个教训,看到他畏畏缩缩的模样,却反而没了兴致,只淡淡说道:“起来吧,回头自己去领十个板子,不要影响作息。”]
“是。”奴客又惊又喜,不敢多言赶紧起了身。
文衍盯着几处漏洞,越看越不耐烦,他恼火地转身要走,才发觉狐狸一直跟着。
“世子,我早提醒过您,优柔寡断易生旁支啊。”
文衍不想理他煽风点火的话,摆了摆手独自走进了船阁之中。
日光刚透进廊道,烛火也暂未燃尽,还没进门,远远就听见砚青房中乒乓作响,看来他已经醒了。文衍撤下守在他门口的侍卫,站在门外忽然有些踌躇,顺着门缝往里头看去,梅砚青正痛苦的伏倒在榻边喘息。摄魂铃一整晚都在震动,文衍看出来了,砚青在抵抗这法器的控制,这漏洞也许源自于早前他试图唤起砚青情爱的Cao作,狐狸说的不错,一时的疏漏极有可能会酿成大祸。
犹豫半晌他推门而入,一路走到砚青身边他都没有察觉。抬手落在他肩头的一瞬间,他整个人惊怵地回过头后退着缩了起来,双眼瞳色出现了明显的差异,一个深棕一个淡灰,但都同时释放着惊恐。
“我在哪儿?这里是哪里!”他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茫然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
“你在我的船上。”文衍观察着他的状态,耐心为他解释道,“你刚刚昏过去了,只是有些混乱而已,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