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许太傅的劝谏是心照不宣的默契,那陆唯今日这番话,可说是火烧眉毛的警示了。
点头应许之后,励帝派陆唯去处置沈家案前后涉及之人,缓步出勤政务本楼,去了慎德堂。
静坐许久,他道:“她在做什么呢?”
梁铨随侍御驾,前后几遭自然听得明白,闻言一哆嗦,强笑了答:“婉侍照着古方,还是领着丹冉几个做胭脂呢!”
“哦。”
励帝木然应了一声,摆手叫他退下。
期恪贴身伴驾,自同梁铨一样,前后听了两番劝谏,心中又是忐忑、又是恐惧,不知陛下会如何处置青娘。
“恪,”晋承向来肩背挺直,此时少见得有些佝偻,表情也十分麻木:“你来,跟朕说说话。”
期恪步至身前,知道自己此刻只需倾听,便像从前一样坐在脚踏上,“陛下想说什么,臣在,臣都听着。”
晋承默了良久,最后叹口气,说:“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遇见,要是从来没有,那多好!”
是啊,那样的活色生香、那样的潋滟倾城、那样的心有灵犀......从未拥有,也好过现在这般得而复失。
还是被自己亲手割舍。
“你说,朕要怎么处置啊?”晋承揉着眉心苦笑,“杀了?”期恪一悚,便听晋承接着道:“当然不行!”不由暗暗松一口气。
“嫁了?嫁了给谁去?”晋承面色冷凝,蹙眉质问的模样仿佛要娶的人就在眼前,“哼,怕嫁出去了,他们还要担心朕哪日兴头儿上再干出强抢臣妻的事儿来!”
期恪压下心头骤起的那句“能否赐予臣做妻子”,低下头去,听晋承继续抱怨:“他们一个个的,都盼着朕能杀了,从此干、干、净、净、再无软肋......哼!凭什么,凭什么朕就得听他们的!”
“成日里的劝谏,这不行、那不行,说三道四,长舌妇人都不及他们的嘴舌厉害!”
“道貌岸然,还以为朕不知道他们背地里都在干什么呢!陆唯陆致一,家中成日闹腾不休,他有能耐就休妻啊!哼,当年使了手段强娶回来的,他好意思来告别人强抢民女!”
晋承难得的失态,足足斥了一下午,言谈间杀气纵横,几可伏尸百万、血流成河。可看在期恪眼中,却觉得他说不出的可怜,说不出的无助。
皇帝,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随心肆意的身份。
直至最后,晋承面容归于平静,眼中凝着看不清的霾。他面北而立,就着夏日夕阳悠长的余光,缓缓抬手,捂住了胸口。
见鬼了,明明还没怎么样,就已经开始疼......
......
晚间,励帝回了南薰殿,面上一派漫不经心的模样。青娘坐在矮榻上,眉眼带笑,手里正鼓捣几个镶七宝的小圆钵。
“陛下!”见他回来,她笑着扑上来,“妾的胭脂做得了,您看!”
仿似魂灵升空,励帝望着底下的自己漠然做戏,将面皮扯出悠闲之意,那笑却没一丝儿入眼睛里去。
“哦,闻着挺香么!”
“是的呀,妾在里面加了花露!”
青娘滔滔不绝,依次举了小圆钵介绍,“这个是加了莲蕊,这个加了蔷薇,这个、加的是芍药......哦,还有这个这个,”她微红了脸,咬了唇嗫喏片刻,最后道:“这个加的是梅露和果子酒,嗯......现在的时节,妾寻不着梅花......”
梅露,果子酒......励帝木木地想起从前情好时,自己说过的话——朕头回见你,你身上又是梅香、又是果子酒的酒气,氲得人发醉,叫朕疑心是那梅林里的Jing怪化了人形,来吸朕阳气......
“陛下,妾还依样做了抹身的香膏,您、嗯......您喜欢什么样儿的啊?”
励帝听懂她未尽之意,麻木的心狠狠一恸,观她乌沉沉的眼睛直直望着自己,眸中黑白分明,几许羞涩、几许坦诚,就如他先前教得那般,直白地表达着自己。
呼吸渐渐急促,他勉力稳住,面上做出一副轻薄样儿,伸手扯了她衣衫,“朕喜欢这样儿的!”
青娘以为他在调笑,扭了身子不依,护住衣襟与他矫情,“陛下~这样急做什么,您还没用膳呢!”
励帝手上一下重似一下,扯脱了衣襟就将她按在屏风上。
“不......不要,”青娘偏过脸去挣扎,“陛下,有人在呢......不要在这里啊......”
励帝手中一旋,嗤笑道:“什么时候朕幸你,竟由得你挑地方了?”
青娘一僵,慢慢转了回来,红晕散去,面色变得苍白。赤裸的胸上,粉媚的nai尖儿辗转在他指间,被一下一下、用力揉搓。
“陛下,您......您怎么了?”
励帝冷着脸,嘴角挑了邪肆的笑,“朕怎么了?朕好得很啊!朕不是正在幸你么!”
“嘶”一声,他扯开身下裙子,手指在下略略拨动了,一耸身便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