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郭有一莽原,起自樊川,北亘六十里,地势高亢,恰为龙首,人称龙首原。王朝立国,即建红墙禁宫于此,称大明宫。
大明宫正殿名含元,地处承天门以北、龙首原南沿,为外朝。含元殿建造时利用龙首原高地,居高临下,威严壮观,视野开阔,可俯瞰京城全貌。太宗皇帝时,除王朝重大礼仪外,常在含元殿大宴群臣,与民同乐。
含元殿正北面乃宣政殿,是皇帝临朝听政之所,为中朝。新帝登基、望朔受朝、科举殿试,以及接见外邦使节,都在宣政殿进行,殿侧分有弘文馆、御史台等官署。
再至北面,便是天子便殿紫宸殿。紫宸殿为内朝,前殿是皇帝常日听朝而视事之所,群臣于此听候诏令、朝见皇帝,后殿便是天子寝殿。
青娘进宫已半月有余,励帝并未册封任何名位,只留在了紫宸殿内服侍。青娘自己心怀目的,也不在这上头上心,只小意温存,细心观察他平日所喜所爱,甚至连床榻上的喜好都努力逢迎。
励帝初得佳人,很是放浪了几日。但见青娘承受不住,才略有收敛,浅浅需索,更唤了自己惯用的御医来为其诊脉开方,Jing心疗养。
正月过完,年味儿便散尽了。到二月初二,龙抬头时,天气已渐暖,有那爱俏的宫女换了春衫,往来行走间,十分清新养眼。
励帝下朝一路回来,但见绿柳茵茵,生机盎然,心情也亮堂起来。待进了殿,袅娜间一位绝代佳人迎候而来,更令他欣悦异常。
“陛下万安。”
因是日常见驾,青娘并未行大礼,只垂首屈膝,微微躬身,双手交握于腰间,正是妃嫔恭迎圣驾的双安礼。
励帝瞧见,先一笑,又故作威严,沉声道:“嗯,起吧!”
青娘直起身子,眼睫依旧垂着,不敢直视。励帝观她难得着了一身银红色宫装,十分鲜艳,曲裾的裙摆一圈一圈绕在身上,两掌宽的朱红腰带掐出一把盈盈一握的小腰来。
这样细......励帝觉得自己一手就能合拢。
见她依然不抬头,他微微皱眉,上前捉了她下巴,“为何不看朕?”
青娘依着这几日刚学的规矩行事,不防他在众人面前便如此,唰一下羞红了脸,嘴里嗫喏道:“宫规森严,奴婢......”想到他曾不允自己称奴婢,忙改了口,“妾不敢坏了规矩。”
励帝神色原本不虞,因她一个“妾”字立时心头荡漾,摆摆手挥退宫人,他搂住她纤腰便往里走,边走边问:“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宫人散去,青娘略略自在些,也不敢再低头,眼睛看着他脖领处的盘龙云纹纽扣,回道:“回陛下,上午学了两个时辰规矩,下午做了会儿针线。”
“嗯,累吗?”励帝揉揉手下的小腰,极具暗示地问道。
青娘脸蛋儿滚烫,“不......回陛下,妾不累。”
“呵,不着急学规矩,横竖你什么样子朕都喜欢!”励帝低低地笑,对外面吩咐道:“以后每日学规矩的时间减到半个时辰,姑娘休息时不得随意打扰。”
“谨遵陛下圣谕。”寝殿内侍监汪永应道。
殿内,励帝将青娘抱坐在腿上,捏住小下巴就要吻唇,叫青娘捂着嘴挡住了。
“嗯?”
“陛下,您今日还未批阅奏折......”
“今日的没多少,明日再看不迟。”
“不行!”
看皇帝脸色不对,青娘忙放柔了声音,“陛下不可如此。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若今日有急奏,陛下因妾耽搁朝堂大事,妾岂非成了罪人。再万一,黎民百姓若因这一日之差遭了大难,妾更万死难辞其咎了!”
她声音本来就娇,如此放柔了劝诫,更是软糯糯地勾人,即便说的是这样义正言辞的一番话,在励帝耳中也成了晚间的yin哦,风情十足。
励帝不由勾着下巴促狭道:“若朕不依你所言,你又当说些什么?”
青娘伺候了这十余日,知他若真起了兴致,自己便如何劝说也推不得,此刻这般只是逗着自己玩而已,便故意说:“听闻前齐哀帝懒怠朝政,一味交托于内阁,最后生生被臣下架空,成了那傀儡皇帝,终于被废。”
停一停,转了水润润的大睛偷瞄励帝,道:“妾失言,陛下圣德神武,Cao纵臣下,平衡朝局,别有一番作为,绝不是那齐哀帝之流。”
励帝哈哈大笑,放下青娘,笑斥一句“好生大胆”,捏了她耳边的明珠坠子摇一摇,“朕今日若不依你所言,便不圣德神武,成了那齐哀帝啦!”
青娘抿唇福一福身,“妾不敢~”
励帝笑点了点她翘翘的小鼻子,转身去了御案处批折子。
青娘目送他走过去坐下,挽了浅粉的披帛便要转去内殿,突听皇帝吩咐道:“你就在这儿!”
她转首望去,只见皇帝坐于三阶丹墀之上的龙椅,隔着御案,一抬头便能瞧见自己。
他直勾勾盯着她,又说了一遍,“你就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