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神极具剧侵略性,漆黑的眼睛望过去,易南川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道无尽的深渊前,稍有不慎就会堕入黑暗。
易南川背脊猛然绷直,猝然地抬头看向男人,眼底透着隐怒和抗拒,他迟缓又僵硬地撇过头看宋庭非。
宋庭非有些意外,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睁大,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掩盖过眼底的情绪,“越先生,您快别拿我们家阿易快玩笑了,他这人不禁逗的。”
“呵,怎么个不禁逗法?”越城从烟夹里取出一根烟,宋庭非赶紧躬身替他点烟,越城慵懒而傲慢地翘着腿,垂眸吞下一口尼古丁,温热的气体滚入肺部,再被叹息般缓缓吐出。
越城在烟雾缭绕中抬眼看向易南川,青年的下颚绷紧,眼神防备而锐利,就像一只被人踩住尾巴的猫科动物,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但又因为被人揪住后颈柔软的皮rou,动弹不得。
“越先生。”宋庭非朝易南川瞪了一眼,示意他收敛一下那满脸想打人的表情,又转头朝越城陪笑,“原来您喜欢阿易这一款的,实不相瞒,这种风格的,在岚馆确实很受欢迎,我让阿易把人带来,给您看看?”
越城自顾自地抽烟,眯着眼睛吞云吐雾,盯着易南川眼角的淤青,沉默不语。
宋庭非笑着把烟灰缸推到越城手边,“阿易跟在我身边三年了,整天风吹日晒,跟人拳打脚踢的,脾气又臭又倔,糙得要死,无趣得很。”
宋庭非试探又讨好地劝说,奈何越城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抬手将烟头摁进烟灰缸,发出细微的吱吱声。
高大魁梧的身躯微微后仰,慵懒地倚向沙发靠背,宽大的手掌朝宋庭非抬了抬,示意他闭嘴。
宋庭非半张着薄唇,视线在气势骇人的越城和剑拔弩张的易南川之间转了一圈,最后勾起嘴角笑,“越先生,您稍等片刻。”
走到易南川身边,拍拍他僵硬的肩头,昂头,用下巴指门外,“跟我出去一下。”
“……”易南川咬着牙根,转身低头跟在宋庭非身后,临出门的一瞬间,眸子迅速从越城脸上掠过,锐利,烦躁,不安。
越城不怒反笑,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老板就在跟前,易南川搞不好早就一拳头朝自己挥过来了。
眼底的兴致盎然在易南川砸门而去后淡去,瞥一眼缩在角落,偷偷把衣服往身上套的少年。
少年感受到视线,动作一滞,红着眼眶不敢动弹。他的腰很细,tun部挺翘,纤细的腿缩在胸前,脚趾头因为恐惧蜷缩起来,衣衫褴褛中更显得色情无比。
越城从我见犹怜的少年身上收回视线,无趣地侧头,看向窗外。
包间外,危险的氛围一触即发。
“阿易,”宋庭非挂上商人特有微笑,虚假得很真挚,“这是第几次了?”
易南川抿着唇,不语。
“看看,”宋庭非细长的手指捏住易南川的下巴,轻佻地左右晃荡,“我说过的,比起做小混混当我的打手,你更适合用来给人Cao,或者Cao别人。”
抬手抓住宋庭非的手腕,挪开,不爽地冷哼一声。
“啧啧,”桃花眼里似笑非笑,不理会易南川的隐忍,用另一只手扶上他嘴角的结痂,“你每次打完架后,挂彩的样子,真好看。”
易南川眉头拧起,侧头躲开。
“哎。”宋庭非手颓丧地垂下,语气很遗憾,“阿易,这次我保不下你了。”
一只保持缄默的易南川猛地抬头,目光里透出难以置信。
他张了张口,半晌,却只吐出沙哑的:“……宋哥?”
不止是他,包括岚馆里的其他打手,这种被客人看上的事情时有发生。宋庭非虽说是个高级老鸨,但在这方面一向分得很清,在其位谋其职。
宋庭非摇头。
“我不能得罪越城,他是我必须攀上的大船,我也得罪不起。”
“我做不到。”
“……”宋庭非张了张嘴,顿了顿,又叹息着拍拍易南川的肩膀,“你别让我为难。”
易南川眼底深沉,双手紧握成拳,他慢慢吐出憋积在胸口的浊气,绷紧肩膀,低声下气地说:“宋哥,求你。”
“你不是缺钱吗?”宋庭非往后退一步,双臂架在胸口,“跟着越城,来钱比我这快多了,而且,你本来也是同,跟谁做不是做?”宋庭非顿了顿,嗤笑一声,“你一年前偷偷放了我的一个货品,真以为我不知道?好不容易存的一点钱,也被卷干净了吧?”
易南川瞳孔一缩,喉结上下滚动,想说话,却没发声。
“那小家伙呢?你放他走后,他回来找过你吗?”
易南川:“……”
“你Cao了他吗?”宋庭非笑,“还是你连碰都没舍得碰?”
易南川偏过头,看向走廊暗黄色的灯。
“阿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挺喜欢你的。”宋庭非抽出一根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大口,“所以才我跟你好声好气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