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和一些认识的同僚们打过招呼。一个、两个、三个……当他接收到第四个躲闪诡异的眼神后,终于觉察到了自己这边的不对。
&&&&为什么这些人都盯着他的脸看?还个个这么一副看见小老婆偷人的表情?
&&&&等到他走进灵堂,看见略有憔悴的秦王殿下时,才恍然大悟。
&&&&秦王妃眼尖,眼一抬,看见一张老了十来岁的自家夫君脸从门外走进来,顿时吓得面色雪白,立刻将头深深的埋到脖子里。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而大殿内的宫人,也无一不将头颅伏地,深恐被人注意到他们。
&&&&叶融阳觉察到身后不对劲,回头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大哥”他推了推跪在身边正对着棺椁哭的起劲的叶初阳,“坏了”他们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陆诏素来保养得宜,相貌偏年轻。看着如三十许岁的人。又没蓄须。和二十出头的大哥站一块儿,说这两人没亲戚关系都没人信
&&&&“乱喊什么?”叶初阳低吼,“赶紧哭别被人看出来。”
&&&&叶融阳的声音真的带上了惨痛的哭腔:“大哥,你悄悄回头看看吧。陆诏大人来了。”
&&&&叶初阳一怔,僵着脖子低低回头一看,惊的几乎要跳起来。
&&&&陆诏的那张脸和他实在是太相像了。他心中蓦然一惊,这才明白母亲死死卡着不给陆诏回来的原因。
&&&&尘封二十年的秘密,随着时间的推移,帝位的更替,就在这一个不经意的契机下,渐渐揭开了面纱。
&&&&长安城外运河之上,一艘轻便的小舟乘风破浪,顺着运河向江南而行。这艘中等大小的船是被一对看着尚算年轻的夫妇所包。目的地为苏州府。
&&&&“阿都,你瞧,你瞧那边一艘船上有人在洗衣”一身浅紫色三绕曲裾的叶明净像是出了笼中的鸟儿,看着什么都要新奇的一惊一乍。围着计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船娘边撑浆边笑道:“夫人想是不曾出过远门吧。船上人家,可不就在这河上洗衣做饭。”
&&&&计都身着玄衣,陪她一同站在船头。闻言皱起了眉头:“是我的疏忽。该在船上备些洁净的饮用水的。”他似是很不高兴,眉头处打了个深深的结:“这又是洗衣又是做饭,委屈陛……你了。”
&&&&叶明净笑着靠上他的肩:“呆子。”她柔声娇笑,眼波横流:“我可不是那等娇小姐。这河水是流动的,船家沉淀烧开,我怎么就用不得了?都已经出来了,还那么穷讲究做什么?”
&&&&计都叹息一声,眼中流出温暖与自责:“晶晶,我不想让你跟着我受苦。”
&&&&“阿都。”叶明净也放柔了声音,“受不受苦,不是这么看的。你若非要和旧日家中相比,那可就要一辈子不开心了。你可舍得?”
&&&&计都深深的凝视她,哑声道:“我舍不得。”
&&&&“所以啊。”叶明净捏了捏他的耳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现在我就是跟着夫君走。”
&&&&计都的身体颤了颤,没有说话。
&&&&叶明净也叹了口气,伸直了脑袋:“不相信?不要紧。我们至少有二十年的时间可以用来证明。”
&&&&因着船轻舟快,一路顺水而行就非常的顺利。一直到在金陵城补给的时候,广平女帝及皇后驾崩的消息,才追上了他们的脚程。同时随之而来的,还有秦王殿下登基成为新帝的第二条消息。册封秦王妃孙氏为中宫皇后。
&&&&在码头上听到这个消息。一同补给的几艘船上,好些人闻讯后对着长安城方向摇摇拜祭。
&&&&帝王之死,先秦之时称山陵崩。其实无论少了哪一个人,山河依旧波澜壮丽。太阳依旧东升西落。
&&&&“明年,就是新的年号了。父皇。”叶明净独自一人立在船头。凝视着行人穿梭,商贩叫卖的码头。河边的垂柳已经长出了长长的新叶,欠条万条的垂于岸边。将这盛世景象织就成了一幅水墨长卷。
&&&&如画江山,终于不再是她的责任。她终于可以完成幼时的心愿。替父皇走遍这大好山河。
&&&&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上一杯薄酒,对着帝陵方向遥遥拜祭,再倾入河中:“天下之水,终归一源。由海及空化为雨云。甘霖倾降,大地承泽。再汇集江河湖泊,复向海洋。”
&&&&父皇,女儿敬您一杯。您的要求,女儿做到了。
&&&&消息一个一个的传来。广平女帝被葬定陵,庙号:宣宗慧皇帝。她的皇后也于同一日下葬,谥号:孝温慧皇后。
&&&&叶明净听到这消息时,哭笑不得。合着儿子们还能这么着来一招拍马屁。
&&&&“宣宗也就罢了。”她于夜深无人时对着计都私语埋怨,“慧,这个字岂是能用的?再过个一两百年,绝对会有人说我这庙号无耻,往脸上贴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