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祢18岁那年,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问题——她看上的男人可能要跟别人跑了。
那时她刚上大学,脑细胞死得比参加高考还多地一番谋划,终于如愿住进了顾许在江城的公寓。本以为是自己一厢情愿,但没想到顾许倒也没有躲着她,回来得挺勤的,偶尔两人还能静静地坐在沙发两侧一起看看电视。
他不表态,苻祢也不敢唐突,总怕他一个不高兴,就再也不和她见面。所以此举在苻祢看来,多多少少有点表态的意味,不然为什么忙到很晚也回来休息,为什么一周的出差能五天就回来?正当苻祢以为他也有意,想着要不要自己主动一点捅破这朦朦胧胧的暧昧纱窗之时,却又被狠狠寒了心。
接到顾世电话的时候,她还没多想,以为是这个傻子又找自己出谋划策怎么追他那个“天仙”似的姐姐。“哎”接起电话前,苻祢还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她自己都还没追上,瞎给别人出什么主意。
没想到接起来后,那边嚷嚷着“苻祢!苻祢!大消息!我nainai给我叔找了个媳妇!”
我去。
“我叔去了!在哪来着,噢噢对,嘉豪世纪酒店!苻祢靠你了,虽然我不想你做我婶婶,但是我觉得那个老女人肯定是图我叔的色和钱,不能要不能要”电话那边一如既往的唠叨。
苻祢蹬着拖鞋就出了门,激动的样子看得司机还以为她要去捉jian。
那可不是嘛!就算是个相亲,苻祢也感受到了被背叛的滋味,更让她难为情的是,自己可能会错意了,那难道顾许就没有一点点喜欢她吗?为什么还要去和别人相亲?!
“顾世,我有点难过”看着窗外的灯火,苻祢突然有些情绪低沉,“你知道的,我喜欢了他五年,想着法子地围着他转但他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
顾世很不习惯她这个样子,苻祢小霸王还是更适合没心没肺一点。“其实,哎,也不是,我觉得你对我叔,是很特别的存在了真的!”
“我不想做特别的存在,我要做他的唯一。”苻祢抬起头来,与前排后视镜里的自己对视着,“他只能是我的。”镜子里的女孩脸上还带了些许婴儿肥,目光灼灼仿佛酝酿着什么风暴。
“你不过也是啦,我叔怎么会随随便便喜欢这种相亲认识的女人,再说了,我一直觉得你是我叔接触得最多的女性了,真的,比我nainai还多!”
这话让苻祢忍不住笑了一下,“好侄儿,真会讨婶婶开心!”
“哎哟你可饶了我吧,我绝对不要这样叫你、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
这边的酒店包厢里,顾许并不知道苻祢正在赶来的路上,顾自端坐在女人对面,低着眸子转着手上小巧的白瓷茶杯。
没有人知道他在生闷气,光是接到了某个小男生给她打的电话,就能让他醋得发狂。是了,她上了大学了,可能要开始一段自己的恋爱了,和某个年轻的男孩,羞涩地亲吻试探地抚摸,甚至可能做些更亲密的事情和、和另一个人想到这里,顾许攥紧了手中的杯子。
对面的女人有着一头Jing心打理过的深棕色波浪卷发,手上涂着蔻色指甲油,看起来比顾许还要大上些许,但实际她倒还小顾许两岁。本以为是坐到一起交流感情的,没想到这个男人一开始绅士地帮她拉开椅子,随即居然坐到了她的正对面!在一张6-8人的桌子里!坐到了她的正对面!谁定的包厢,这大!还交流什么感情!
她多次想要引起话题,但对方都只是“嗯嗯,噢,是”地回复,压根聊不起来,现在更是压根不回复了。刚刚她(自以为)很专业地说了一大段,结果对方毫无反应,低着头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顾许前天接完电话,接连两晚都做了同一个噩梦,梦里苻祢牵着一个男孩的手,笑着对他说,叔!这是我男朋友!他如坠深渊,浑身发凉,惊出了满背的冷汗。“——不行!”他大吼出声,把隔壁的苻祢都吵醒了。
他忍不了了,即使会被讨厌,被当做变态,他也想说出来,将对她的满腔爱意表露出来。顾许正想和对面的女人说清楚,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还穿着薄恤散着半干不干的头发的女孩闯了进来。顾许看着她的头发,皱了一下眉。
这个举动却被女孩解读成他不高兴自己打扰了他们“谈情说爱”,瞬间气泪上涌,差点说不出话来。
“噢,我来蹭饭的。”苻祢毫不见外地坐在了顾许身侧的椅子上,还招呼着,“怎么不吃,这个看起来很好吃,阿姨您要不要?”
对面的女人鼻子歪了一下,脸色有些发青,苻祢这才补充到,“顾许是我叔,您要是想当我婶婶,还是叫阿姨比较妥当,您说是吧?”
顾许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是太反常了,陌生得让他心如刀割。苻祢从不叫他叔叔,甚至还逼着顾世叫她婶婶,是,她表现得非常明显了,可是他太懦弱了,以至于总担心年轻女孩的爱意来得快去得也快,小心翼翼地攥在自己的心,不敢毫无保留地给出去。
13岁的苻祢,一边按着顾世写作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