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年看出了他在生气,他轻轻摩挲着陆逢的伤痕,半响,缓而坚定的吐出一个词,“不行。”
他低头亲了亲陆逢的唇角,“你不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陆逢:“不喜欢。”
沈辞年受伤的蹭了蹭他的鼻尖,“我会难过的,老公。”
沈辞年知道,陆逢不是不喜欢颈环,只是不喜欢他送的罢了。
就像是用信息素酿的酒,陆逢还不知道他是冒牌货的时候,表现的很开心,甚至要发到星网上炫耀,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为他酿了酒。
可慢慢的,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变得不那么喜欢了。
当时的沈辞年只是疑惑,后来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不喜欢的哪里是酒呢,分明是酿酒的人不对罢了。
沈辞年用光脑简单Cao作了一下,随后将那些支撑着颈环的机器撤掉,颈环就又恢復了原来的样子,紧紧贴着陆逢的脖颈,但并不勒。
陆逢不知道,沈辞年究竟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就好像笃定了他一定会心软答应他一样。
他审视着眼前的人,就像在看一个可恶的骗子。
骗子知道自己怎么做会令猎物心软,骗子知道他的猎物已经快要一无所有,却还要猎物心甘情愿的交出最后的珍宝。
猎物其实知道,自己已经要倾家荡产,骗子早就准备好了一切退路,就算自己为了骗子失去所有,骗子也不会为他停留。
可他总是心软。
他在心里大骂着骗子无情,可恨,可当骗子对他露出柔软的,脆弱的样子,他还是会毫无保留的将骗子想要的东西双手奉上。
也许就是因为太过于好骗,骗子不知道,猎物其实……也是会难过的。
陆逢声音软了下来,像是最后的挣扎,“年年,我不喜欢这个礼物,换一个好不好?”
沈辞年抿着唇,“不可以的。”
这条携带着摄像头与定位器的颈带是他最后的手段,倘若来日陆逢要丢下他带着白月光跑路,他也能依靠这个找到他们。
而且,这条颈带还设有特定的程序,他的生命特征消失的时候,颈带会无限收缩,陆逢会陪他一起死。
沈辞年温柔的抚摸了下陆逢的脖颈,“不可以的,哥哥,我很喜欢它。”
陆逢定定的看着他,发狠的问:“即便他会给我带来伤害?可能会害死我?”
沈辞年顿了下,安抚道:“不会的,我已经修改了程序,只要……你就不会有事。”
束缚着陆逢四肢的锁扣纷纷断裂开,一隻手扣住沈辞年纤细冷白的手腕,狠狠一拽,将他拽到了实验台上。
研究人员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整个实验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陆逢将沈辞年压在身下,捏着他的下巴,冰冷的一寸一寸的审视着他。
沈辞年难以接受他这种目光,颤抖着闭上眼睛,明明武力比陆逢高出一大截,能轻易摆脱现在的情况,却只是安静的,顺从的躺在陆逢身下,任由他拿着一把锋利的激光手术刀挑开自己胸口的衣服。
他那向来温柔,沉稳的丈夫此时用冷然的语调问他,“年年,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色的。”
沈辞年睫羽颤的厉害,却轻声问:“哥哥想打开看看吗?”
陆逢:“叫老公。”
沈辞年顺从改口,“老公。”
冰冷的温度与胸口的皮肤想接触,沈辞年隻觉得全身血ye都凝固了。
“再不挣扎可来不及了。”
陆逢居高临下审视着身下的人,银发美人安静的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眼睫颤动,眼尾红的厉害,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到银色的发丝里消失不见。
可即便是这样,他似乎也没有想着要逃。
手下冷白的皮肤骤然出现一条血红的线,殷红的血立刻争先恐后的涌出。
沈辞年睁开了眼睛,却只是安静的望着他动作。
像是一隻被献祭的小羊羔,可小羊羔也知道本能的求生。
沈辞年却不懂。
陆逢颓然停下了动作,他伸手盖住沈辞年的眼睛,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觉得自己不可能会伤害他。
美瞳
手术刀坠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陆逢拽过旁边的止血装置,在沈辞年胸口上贴了三秒,伤口迅速愈合。
他俯身,一点点吻去那些血。
沿着胸口向上,一点点啄吻在这具完美的躯体上,突然很想问他:“他知道,你在我的床上是这样的吗?”
但陆逢没有。
他只是一点点在沈辞年伸手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在那双眼睛里看着与那个人如出一辙的自己。
他早就明白,自己是个高级的替代品。
如今才知,原来是如此的相似,相似到,他从前执着的,看着沈辞年眼睛里的自己都变得可笑起来。
没有关系的。
陆逢与沈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