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只有雨初,是因为看见荣哥表情,才慢半拍地转头看他。好样的!竟然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拿起架在一旁的麦克风。平常他只会在台上专心弹琴,很少主动说话,所以一见他举动,台下女客们忍不住sao动。“谢谢大家今晚的莅临,我刚才弹着,突然想到,光只是弹琴,好像无聊了点。”他话声方落,女客们立刻发出尖叫。“好好好”他抬高手要女客们先冷静下来。“我知道你们很兴奋,等我把话说完——”他停了一下又说:“不知道现场有几个人知道一部电影,大概一九八九年上映的,英文名字叫‘thefabulobakerboys’,中文片名好像是——”“‘一曲相思情未了’。”台下一名男客人喊。“感谢。”宋里尔扬扬手“想必这位客人跟我一样,也很喜欢ichellepfeiffer,对,就是这部片。麻烦看过的人举一下手,ichellepfeiffer曾在电影里边演唱几首非常经典的歌曲——”不意外,台下大半男性都还记得,宋里尔眼朝吧台一瞟,带点惊讶地发现,袁雨初一样举着手。她也看过——他眸子轻轻一眯,真是再好不过!“谢谢各位的捧场。”他微一颌首。“今天呢,我想来点特别的,不过这需要某个人提供一点帮助。”他望着女客们说“我希望有人能够自愿到台上来,和我一块儿重现电影里的画面。”不会吧!听到最后一句,雨初心里浮现不好的预感。举手的时候她大概瞄过,知道“一曲相思情未了”的女客,加上她还不到一个。我干么那么老实啊——她懊恼地想。不要啊,头不要真转过来啊——她怀着恐惧地看着他。仿佛听得见她的呐喊,宋里尔真的转过头来望着她笑。“我记得这位小姐,刚才举了手对吧?”他边说,边下舞台朝她走来。“不知我可有这荣幸,能够请你一块儿到舞台上?”雨初下意识摇头。要她不经练习,突然就在舞台上搔首弄姿唱歌,太强人所难了,即使她记得整首歌的歌词,就算她真的会唱,她还是会怕啊!“来嘛,用不着害羞,而且也不需要唱歌。我只是想请你坐在钢琴上,陪我一块儿回味当时场景罢了。”说这话时,宋里尔已经走到她面前,作出邀请的手势。“不不不,我不行。还有其他人,你可以邀请她们——”雨初推拒着,可当听见宋里尔压低声音说了什么,她一下子被激怒。“怕了?”宋里尔打量她。“原来你的胆量就是这么一丁点?”“谁说我怕了!”望着他挑战的表情,她不甘示弱地挺直腰杆。“不怕就上来啊。”他眼朝舞台上一瞟。“放心,我没要你学ichellepfeiffer,我也不敢指望你能像她一样性感。”可恶啊,这家伙!到底要把她瞧多扁他才甘心啊?她咬牙切齿。禁不起激的她,立刻跳进圈套。“上台就上台,谁怕谁!”她跳下高脚椅,昂首阔步地走上舞台。“让我们掌声鼓励这位客人——请问小姐贵姓?”宋里尔假惺惺地问。雨初瞪着他答:“袁。”“袁小姐。”宋里尔安好麦克风,突然抓住她的腰。雨初还来不及反应,眨个眼,她人已坐在钢琴匣盖上,居高俯视底下五、六十双眼睛。冷不防看见这么多双眼睛,纵使见识过不少大场面,她仍旧免不了心跳加速,手心直冒冷汗。“来喽。”宋里尔喊完,双手即放在琴键上,轻快地弹出前奏,慢条斯里地唱道:“anotherbride,anotherjune。anothersunnyhoneyoon。anothersean,anotherrean——forak≈039;whoopee(又一个新娘,又一个六月,又能个充满阳光的蜜月,又一个季节,又一个理由——享受欢愉吧。)”雨初如坐针毡,一方面介意底下客人的表情,一方面所以宋里尔,竟把她丢进这么尴尬的场面——什么“回味当时的电影画面”啊!人家ichellepfiffer在电影里的表现跟打扮我多性感啊,一身艳红礼服,又露胸又开大腿的,哪像她,不但穿着上班用的套装,还为了工作方便,把一头长发紧紧绾在脑后。他逼她上来,分明就是想见她出糗!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臭费洛蒙男!她歪头送去狠厉的瞪眼,没想到他竟趁唱歌空档,抛给她一记飞吻。底下女客,自然又是一阵尖叫。烦死了!她低头瞪着自己脚上那悬在空中,极平凡无奇的黑色包鞋,一边思索,难道真要呆呆坐在这儿等他把歌唱完,然后再灰头土脸的下台?一味挨着打,哪是她袁雨初的做事态度,她深吸口气,不给这家伙一点颜色瞧瞧,他还当她是病猫呢!心一横,她骨子里的倔强冲破她平常的伪装,她冷不防脱下高跟鞋,突兀响起的两声“咚”、“咚”是她鞋子落地的声音。
她想干么?仍弹琴唱歌的宋里尔挑起眉,带着一丝疑惑地看着她。她望着他,绽出极具妩媚的笑靥。说她不及ichellepfeiffer性感?她慢条斯理脱下身上的黑色外套,再解开衬衫上方两颗钮扣。抱歉,去年尾牙,她可是曾经穿过大红色马甲外加吊带裤,在台上领头表演过“dyanade”的哩!在台下客人们的低呼声中,她解开绾在发上的发带,娇媚地揉乱发丝,随后身子一滑,侧坐着站起。宋里尔哑然凝视高高站着的雨初,琴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