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请陛下指封,合该陛下做主。”柳年挤出一抹笑,
“那依母后所见,永懿该去往何地?”他负手立于舆图前,目光寸寸扫过羊皮卷上的九州大地。
柳年回过神,偏头看向他,他依旧垂首批着奏折。
柳年抿唇,念头急转间轻声道:“阿慈跟随帝师多年,君子六艺,五德四修皆承蒙帝师悉心教导,虽不及陛下,却也小有所成。”
“母后究竟是急着让永懿离g0ng,还是怕她离了你过的不好,这才急不可耐的屡次向朕提及此事。”朱珣将奏章随手放到一边,语气沉了几分,声音也冷下来。
柳年垂眸,“哀家话已至此,还望陛下为阿慈指一处封地吧。”
柳年缓缓吐出一口气,扶着香玉的手颔首道:“无妨,哀家在偏殿候着,待陛下处理完要事你且来告知一声。”
遇到这种事,什么安神香都不好使,安眠药还差不多。
他转身将绥国舆图挂于墙壁之上徐徐展开。
好不容捱到天明,梳洗过后耐着x子一边用早膳一边等朱珣下朝。
朱珣每日下朝后皆会在御书房处理朝中要务和奏章,选在这里见他便是打着这等重地他应当会安分些才是。
到了偏殿,赵秋遣了人送来果脯茶水糕点等物后便退下了。
奏折被大力合上的声音回荡殿内,骤然响起的动静让柳年不自觉身子一颤,眼神游移不敢看他。
赵秋恭敬的来请她,朱珣在御书房等着她。
“母后有事?”
再醒来已是一个多时辰后。
柳年心中一动,起身走到舆图前抬眼望去,粗细不一的线条g勒出绥国万里江山,密密麻麻的小字将图上地域标注的清晰明了。
铜鹤长喙喷吐出渺渺烟气,龙涎香的味道浓郁萦绕鼻端。
啪。
朱珣定定看着她,眼中审视意味浓厚,微眯双眸冷然道:“母后当真是如此想的?离了g0ng在外除了公主的身份可什么都没有,永懿虽师承柳师,所学颇多,但终究只是一介nv子,母后当真放心她独身前往封地?”
一夜都熬过来了,不差这点时间。
朱珣没有抬头看她,执着朱笔批阅奏章,“母后且坐。”
火急火燎的赶到御书房外,赵秋将她拦住。
香玉见她脸se实在不好,贴心的上前替她r0u按额角,“娘娘近些日子可是睡眠愈发不好了?要不奴婢叫人再重新调配安神香?”
晚点还有一章,不用特意等,不确定什么时候写完
柳年捏了捏指尖,强迫自己y起心肠,直视他,“只要留的一条x命在,其余皆为造化。”
看了半晌,她有些拿不定主意,偏头看向朱珣,“依陛下之见,阿慈适合哪里?”
“太后娘娘,陛下正在与朝臣商议要事。”
思绪飘忽间耳畔响起低沉的声音。
“母后还从未向朕求过任何事,朕若是不应,倒显得朕不仁不孝。”朱珣缓缓站起身,高大身躯极具压迫感。
柳年顺从起身,走到一旁安置的软榻上坐下,香玉在赵秋的眼se下恭顺的退了出去,偌大御书房内一时间仅剩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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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马上要见到朱珣定下封地一事让她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些,在香玉的按r0u下渐渐生了几分困意,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朱珣见她不似说谎,脸se却并未好转,凝着她半晌蓦地轻笑出声,“母后当真好魄力,疼宠那么多年的人,竟是说丢出去便丢出去了。”
待时辰差不多了便立马赶去御书房。
赵秋本有些难se的脸上见她这般好说话顿时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意,恭敬的行了个礼,“喏,奴才这便带太后娘娘前往偏殿稍坐。”
影随形的缠着她,如不是顾忌朱珣,她恨不得从永延殿出来便直奔去找他,说什么都要讨到一处封地将事情定下来。
寂静的殿内除了翻阅奏章的声音外便再无旁的动静,柳年敛眉垂首沉下心神思索应该怎么跟他开口。
御书房内朱珣已经换了一身玄se常服,墨发一丝不苟的束在蟠龙冠内,高大身躯挺拔,冷峻面容沉沉令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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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珣挑眉,“母后这般急切的为永懿讨要封地,朕以为母后心中已有成算。”
“如此,也不枉帝师多年教导,苦心栽培。”
“如今他已及笄,哀家不愿他和亲,但也不想他白白食君之禄却不为君分忧,孟子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受百姓恩惠供养,合该担起公主之责为我绥国百姓谋福。”
按规矩柳年如今身为太后是无需向他见礼的,但毕竟有求于人,她还是装模作样的屈膝,“陛下。”
打着腹稿,柳年深x1口气,两手在衣袖间下意识绞紧,“陛下,哀家今日来还是为了……阿慈离g0ng的事。”
柳年摆摆手,“与香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