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招月朝他笑了笑,说:“谢谢。”
刚才还是满腹心事的模样,这会整个人都变得明朗,周云川想应该是工作上的问题解决了,淡淡笑着:“事情很棘手?”
梁招月重重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一开始是挺棘手的,不过想明白其中的逻辑了,就还挺简单的。”
周云川说:“在上面处理了快两小时了,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去上次的那家面馆吃碗面?”
梁招月懵了下,问:“哪家面馆?”
周云川说:“上次你带我去的那家,你不是很喜欢他家的面吗?”
她抿抿唇,说:“你不适合去那家面馆,还是别去了。”
周云川觉得莫名好笑,“为什么不适合?”
“就……又不是你平时消费会去的地方,干吗委屈自己。”
“为什么会是委屈?”
梁招月想,这得问你自己。
明明就不怎么喜欢她,却还要在很多事情上配合她,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到底是意欲何为呢?
如果是逢场作戏,那他也演够了吧。
梁招月说:“好累哦,明天还要上班,我想睡觉了。”
周云川能察觉她这会的情绪低迷,想着确实也累了一天了,又刚加班了快两个小时,说:“想下要吃点什么,回去我给你做。”
梁招月没回。
她侧过脸望着窗外的街景,眼睫轻轻颤着。
回到家,在玄关换鞋子的时候,梁招月像是想起自己忘记回答他了,说:“不用煮了,我也不饿,都早点睡吧。”
周云川将她换下的鞋子放进鞋柜,问:“你确定?”
她很笃定地点点头:“没胃口,我现在只想睡觉。”
周云川便作罢。
两人回到卧室找了衣服,周云川拿着衣服去对面的卧室洗漱,将这边的卧室留给梁招月。
梁招月抱着衣服发了会怔,这才走进盥洗室。
洗簌完,已是将近凌晨,两人吹完头发,上床睡觉。
卧室一片漆黑,安静得落针可闻,梁招月蓄了会睡意,还是睡不着,她翻了翻身,最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她看着周云川那侧,轻声问:“你睡了吗?”
周云川说:“没有。”
梁招月又望着漆黑的天花板,脑海里全是下午满月酒宴席上,旁人提到孩子时他的冷漠,便问:“你喜欢小孩吗?”
周云川沉默了一会,没回答而是说:“怎么想到问这个?”
他依旧对此避而不答,看来真是一点也不期待,梁招月说:“没什么,就是好奇每个妈妈在决定要生小孩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她们期待这个孩子出生吗?期待看着孩子成长的每一瞬间吗?”
周云川正要说话。
梁招月又自言自语,自我否定:“可能并不是每个母亲都期待的吧,我妈妈大概就是那个‘可能’之一。”
她说到最后,声音已有哭声,周云川侧过身将她揽进怀里,抚摸她的肩膀,说:“刚才情绪那么低落是因为这个?”
她想,原来他注意到她的情绪了。
她又想,既然他愿意注意到,为什么不愿意再多给她一点点关注呢?
她要的只是不多,只想和他拥有一个家。
父母不能给她一个完美的家庭,她坦然接受,自己找了一个。可现在,她的新家又要没了。
他替她执掌的那盏灯,终于熄灭。
她好像只是短暂地在他身旁停靠了一下。
又要再次开始流浪的生活。
周云川还在轻声抚摸她的肩膀,安慰她。
梁招月埋在他的颈窝,无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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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新的一天到来,生活照旧继续。
早上吃完早餐,周姨在厨房收拾卫生,两人回到卧室更换上班的服饰。
梁招月换得快一些,出来时,见周云川正要系领带,他手上拿的赫然是她当初在港城给他买的那条。
送给他的时候,她还是很向往他当时说的那句“下次”的。
这意味着他们还有很多的“下一次”。
然而,还是迎来为这话画上句号的那一天。
梁招月走过去,说:“我帮你系。”
过去只要她在家,两人一起出门,她多少要帮他系,他已然习惯。
周云川将领带递给她。
不同以往的温莎结,今天她给他系的是一个浪漫结,一个很适合婚礼场合的领带扎法。
周云川看了看,抬眸看她。
梁招月有些不好意思,说:“无聊的时候学的,好看吧。”
他问:“还学了什么系法?”
梁招月卖关子:“你喜欢什么样式的?”
他稍作思考,回了句:“看你都会什么。”
梁招月抿唇笑,拿了西装外套给他,他穿上,她给他理了理领口和肩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