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祁安尧一眼,手指轻颤,抑制住心底某种不知名的情绪,点开拨号界面,摁出钟畅的电话。
祁安尧全程看在眼里,很不是滋味地说:“钟畅的号码你记得那么熟悉,却把我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路青垂着眸没有说话,直到对面接起,他才转身说:“钟畅……我在西南门的纪申诊所,麻烦你帮我把手机送过来……”
通话结束,路青把手机递还给祁安尧,“你手机开静音了,沈维和严子余给你打了好几个未接。”
祁安尧接过手机,忽略未接来电这件事,仰头问路青,“你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吧。”
祁安尧吊着盐水,脸色不再chao红,此时泛着青白,额间还有细密的虚汗,平日桀骜的眉眼化去所有凌厉与冷然,变得无害又可怜。
要说路青一点儿也没心软是不可能的,但他经历痛彻心扉的失恋后,变得格外清醒和冷静。
祁安尧像是诱惑迷人的果实,吃下去却是慢性毒药,他已经退到了安全距离,不敢再尝,不敢再试。
“路青?”
路青看了一眼输ye袋,还剩半袋,便说:“我出去透透气。”
刚转身,就被祁安尧抓住——用那只吊着盐水的手。
祁安尧力气很大,路青见血都倒流进了针管里,吓得忙说:“松手!”
“那你别走,就在这儿陪我。”祁安尧执拗地看着他。
“行,你快松手。”
得到保证,祁安尧松开手,路青见血流正常,这才吁出一口气。。
他坐在祁安尧床边,想起刚才祁安尧握住他的手很冰,又用被子盖住他的手。
路青越温柔,祁安尧鼻子越酸。
但他不敢再多说什么,他怕哪句话不对,又把人给气走。
如今,路青坐在他身边,离他那么近,就已经是奢侈。
每每想到他因为自己的迟钝失去了什么,祁安尧就恨不得弄死自己,明明是他的,路青明明是他的,路青的所有所有分明全是他的。
若他早点正视自己的心意,这个时候他一定是跟演出结束的路青手拉手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回他的寝室也可以,回路青的寝室也可以,甚至可以不回寝室,他们回别墅,他们拥抱,亲吻,一起相拥入眠……
路青将苹果削完,抬头的时候,却见祁安尧眼眶一圈红色。
【作者有话说】
我迟到了宝贝们!
:我就是上去表白
钟畅带着沈维和严子余赶来的时候,祁安尧一瓶盐水刚刚吊完,护士拔了针,祁安尧摁着手背看向沈维和严子余,“你们怎么来了?”
严子余气呼呼地奔向他,“祖宗!你特么看看我和沈维给你打了多少电话,我们担心你发着高烧死在外面,就去找钟畅,才知道你特么果真倒下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儿。”祁安尧站起身,看向路青。
严子余也跟着他的视线看向路青,见路青表情淡淡的,顿时为祁安尧感到挫败,“路青青,他都上台打算给你道歉了,你还没原谅他啊?”
路青愣了一下。
祁安尧闻言,从善如流地装了下可怜,声音低沉失落:“嗯。”
沈维和钟畅一脸嫌弃地瞅向祁安尧,你还好意思“嗯”。
从诊所走出来,几人共行了一段距离才分开。
钟畅忍了一路,终于揽住路青,眼睛瞪着像铜铃,“祁安尧今天晚上上台说的那番话,是不是要跟你表白?”
路青点头,“是。”
“卧槽!他疯了,他真是疯了!”钟畅箍紧路青,一脸不可置信,“一个钢铁直男,愿意为了你,向全世界宣布他的爱……等等,这个场面怎么有些熟悉……”
钟畅想起来了,“尤明!当时尤明就是这样!一个大直男被你迷的神魂颠倒,最后被他爸揍得半死转了学!青青,你斩男的时候,能不能缩小一下刀光剑影的覆盖面,咱们不往直男那边斩行不行?”
路青沉默地点点头,眼神有些让人摸不清。
钟畅敏锐地盯着他,“青青,你该不是心软了吧?忘了爹姐说的话?不能爱上直男。”
路青抿抿嘴,抬起头,“我知道了,没心软。”
他突然想到司燃,连忙摸出手机给司燃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怎么样了,脸好些了吗?
司燃原本正在寝室里一边冰敷一边打游戏,路青电话来的时候这局还没开始,他便退出游戏,丢了鼠标瘫在椅子上,“还好,就是有点肿。”
路青忙说:“对不起,要不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你道什么歉,关你什么事?”司燃知道这只是轻伤,不至于去医院,但他挺想跟路青多些相处机会,于是犹豫道:“去医院的话,你会不会不方便?”
“我方便。”
“那行!”司燃咧嘴一笑,扯到青肿的地方,又疼得嘶了一声。
“你面部动作别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