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徐元礼冲澡的时间,何霜在网上搜了许多关于舟口镇还有本地山海县志之类的资料,可惜一无所获。别说舟口镇,整个浙省在历史上发生过地震的次数都少之又少,江浙沪地区本来就不在板块活动旺盛地带,所以舟口镇南宋时期的天灾没有被记录下来,随舟口镇一起划归了世外。
徐元礼个人卫生习惯维持得很好,洗完澡出来的同时,他顺便把自己那身棉麻质地的衣服洗了,还轻车熟路地走去阳台,将之晾晒在了老地方。何霜目光一直跟随他的背影,脑中念头转着转着,转到要给他换身衣服上。
等他走回客厅,何霜的视线来回扫视在他的身材上。
徐元礼不明所以,神情茫然地问:“为何?”
“什么为何?”
“为何那样看我?”
何霜盯着他被浴袍裹住的肩线,心下犹豫着是靠自己目测买还是带他一起去商场买。“明天给你买套新衣服。”
“我看过天象,明日大晴,衣服午时之前便能干。”
“我还想你白天跟我出趟门呢。”
徐元礼低头瞧了眼自己身上的浴袍。“这白袍可以。”
何霜摇头,心下忽然起了坏心思,装作不经意地问:“你底下没穿内裤吧?这样能出门?”
眼见徐元礼脸色一点点僵住,何霜被逗得哈哈大笑。
身上隐秘被揭穿,徐元礼再次变得拘谨。尽管何霜一再招手喊他来沙发坐,他依然故我地站在吧台灯下,整个人站得僵紧又笔直,像根柱子。
“行吧。”何霜无奈地说,“认真问你个问题。”
“嗯。”
“郭先生全名叫什么?”
“郭仕先。”
何霜在搜索引擎里输入“郭仕先”,续问:“有更详细的个人信息吗?”
“郭仕先,字守成。生于己丑年五月,祖籍胶州……”
根据徐元礼提供的信息,何霜反复按关键字查询,可惜搜索引擎不完全顶用,何霜一通搜索下来,只搜到他当时任教的中学。再要往后查,恐怕只能去该校校史馆里搜,幸而郭先生执教的学校如今也在本地。何霜一一记下他的信息,打算明天为之奔走一趟。一抬眼看见屏幕右上角显示的时间,今天周六,明天是周日,这一趟还跑不成。
“为何不问我今晚发生的事情?”徐元礼忽然问。
“啊?”沉浸于要查阅郭先生档案的何霜发出一个迷茫的语气词。
“你被元轸劫走之后的事。”
“元轸劫走了我?”何霜震惊道。
徐元礼点头,灯光照出他脸上绷紧的凝重。
何霜顺着他的问题回忆先前发生的事情,发现脑中最后的记忆只有在那棵大树下被人袭击后脖颈——想到这里,何霜顿感后脖颈隐隐作痛,她伸手往后想给自己按按,受限于角度,按半天没按着。
稍一错眼,却见徐元礼已经朝她走过来,他的手指准确搭在何霜被重击过的地方。
“这里?”徐元礼问。
“对对对。”何霜痛得嗷嗷叫,下意识地要去掰开徐元礼的手,反被他及时按住。
“此处有淤青,加上受寒,须尽快疏通。”
何霜不得不咬牙切齿地承受徐元大夫的“关爱”。
“他将你劫去暗门,想来是已知道些暗门线索,暗门开时,他故意抓了你的手——”
“他抓我手干什么?”何霜惊道。
“许是想学那日你我一同从暗门离开的情形。”徐元礼道,“不过,他却并未和你一起穿越暗门。”
“不是,”听完徐元礼的叙述,何霜更觉奇怪,“这段时间你在哪?为什么他没跟我过来,你倒来了?”
“这便是费解之处。当时我在水下,同元轸的船尚有些距离,原想赶在穿越暗门之前将你救出,不料还未及碰到那船,先见你落入水中,我便转去救你。”徐元礼看她的目光幽深了一些,“再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等于穿越暗门前,元轸攥了我的手,他没过来。你当时都没碰到我,反而还跟我一起过来了?”何霜循着他的思路道,“所以,如果要和我一起穿过暗门,肢体接触不是关键,关键是……那个人得是你?”这太诡异了,何霜心道。
徐元礼静静听完何霜的话,神情不置可否。“我来时也一直在想,上一次同你来这,我确实与你有身体接触。但当时暗门水域还有方家兄弟,就如同今晚的我,可那日他们并未同我一样过来。由此,你的猜测不无道理。”
“可是为什么呢?”何霜百思不得其解,“暗门难道能分清‘钥匙’身边人的亲疏远近,知道放更亲近的人通过吗?那为什么一百年前,郭先生没能带着船上的人一起过来呢?——不对不对,这太扯了,我不信这种玄学。”
徐元礼陷入沉默,给何霜疏通的手上动作未停。何霜一开始被按得疼痛难耐,这会儿大概是气血畅通,直感到神清气爽,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销魂的低yin。
这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