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处不让她私自跟生人做大额交易,说会扰乱市场,破坏平衡,狗屁咧,就是怕她抢生意,以前她也懒得交易,现在好不容易交易一单,结果管理处连招呼都不打就锁她账户,杨雨婵还敢上门说教她,真以为她转性了,不会发火是不,欺人太甚,那可是她的嫁妆!
不让她卖是吧,她偏要卖。
比我还财迷,你当时怎么好意思说我眼里只有钱的啊。
我不是财迷,这是嫁妆。陆首秋振振有词,这怎么能一样呢。
阮鲸落的嘴角抽两下,你爸妈他们已经给你备好嫁妆了。
也是这两天才知道,一个排的爹妈按照云黔这边的风俗,很早之前就开始为女儿备嫁妆,除了出嫁当天穿的盛装,还要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阮鲸落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陆大爹那个珠宝库,但听妈妈们形容,很壮观。
以为是没可能用得上这些嫁妆,毕竟都这么多年了女儿还没有心仪的对象,一说到结婚就跟要她命似的,死活不肯,现在好了,有对象了,生米也煮成熟饭了。
阮鲸落当时听的是一头黑线,自己就是那锅被煮熟的饭。
说到嫁妆,陆首秋嘿嘿一笑,爸妈也给你准备了的。
啊?阮鲸落惊讶的张大嘴巴,这个她真不知道。
农历十月初,云黔地区开始过苗年,农场也按照传统习俗安排了活动,俗称赶年场,有踩花山、打秋千、百狮会、唱花灯、玩龙灯仙民们敲锣打鼓,放地铳,打火/枪,山上的Jing怪们头上包着一丈多长的包丝帕下来凑热闹,还有鬼寨的鬼民,他们怕日晒,却也爱玩,白天撑伞挤在人堆东瞧西看,队伍跳着芦笙舞,在各个村寨之间来回喝串寨酒,为远道而来的游客准备牛角酒,摆长桌宴。
斗牛在重阳节就有过,今天自然也少不了的,还有踩鼓、祭祖先等等,场面都很盛大,高悬起来的牛皮鼓和摆放在祭台上的祭品都披着神秘色彩,平时不对外开放的鼓楼也向生人露出真面目,阮鲸落也是头天晚上才知道鼓楼本来就是做祭祀等大型活动用的,也就陆首秋这尊大佛敢心安理得住在里面。
祭祀活动由陆首秋主持,仙民忽悠生人说陆首秋是大祭司,生人半信半疑。
祭司不应该是年纪很大,德高望重的老人?这姑娘看上去也才二十出头就能当大祭司?
代代相传嘛,那古代还有几岁的娃娃当皇帝的呢,大祭司年轻点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倒也是,以前的巫年纪也有小的。
这种神神妖妖的东西很难说得清,别的地方还传云黔苗疆养蛊呢,传说是一回事,真假就难说了,但确实有养蛊这种文化,那群人叫蛊师,还有资格证,传女不传男,也挺神秘的。
站在第一排的阮鲸落听着后面的窃窃私语,视线锁定在台上,比起送亡魂,主持祭祀的陆首秋脸上多了抹肃穆,跳着旁人看不懂的舞步,仙民说那叫祭祀之舞,阮鲸落也不懂,看别人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随着鼓乐声起到高点
羽化登仙,魂归九垓八埏,祭!
不知道是真的还是眼花,随着话音落地,阮鲸落看见祭台上空有人影现出,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她揉揉眼睛,抬头想仔细看时又没有了。
跟阮鲸落的疑虑不同,今天也赶来云黔过苗年的傅静等人看到现身的祖先神灵,心中的复杂之情不足为外人道也,她们都曾有幸得到过主持祭祀的机会,步骤没错漏,却怎么也召不来神灵,即使召来了也是残缺不全的,陆首秋说过,这些先驱对世人有大功德,死后魂归九天,想要召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言外之意就是她们能力不行。
我们都不是她要找的人,不知道阮鲸落是不是喽。这还是结束雇佣后秦鸯第一次回农场,看到熟悉的场面,感慨颇多。
吕烟倒是每年都回来过苗年,是不是的都跟咱们没关系,你们一个两个这么上心干嘛,怎么,心里那点小九九还没有倒干净呀?她应该是为数不多几个没上进心、好吃懒做的守门人了。
傅静脸色不太好,眼下一圈黑,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似的。
阮家村上下无论男女老少这段时间都被噩梦折腾得够呛,一闭眼就是祖先们哭天抢地的求饶,几个青面獠牙、凶神恶煞的鬼差用大铁链套着他们脖子往六畜道拖,管他们愿不愿意,抬脚就踹下去投胎,带着记忆到养殖场当牛做马,要么就是去农场做猪做鸡,眼看年底就要被抹脖子放血吃了,他们又惊又怕,眼泪稀里哗啦流。
这还不算完,六畜道轮回,生生世世都只能沦为牲畜,永远都别想投胎为人,这简直是酷刑,比下十八层地狱还要人命,祖先哭爹喊娘,咒骂子孙后代不是人,在人间干了不法勾当连累他们在底下吃苦受罪,以后你们下来了也要被投进六畜道。
这可吓死阮家村的村民了,思来想去自己也没干伤天害理的事啊,问题肯定就出在阮栋梁和阮明楼家那档子事上,没看见阮老太的宝贝大孙子都长大痦子了嘛,现在都没脸出门了,这就是报应,于是村民们就去这两家堵门要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