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立即警惕起来,一手握枪,缓缓走到衣柜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衣柜,漆黑的枪口对准衣柜里面。
虞安眼前豁然大亮,他受惊地睁大shi漉漉的眼睛,嘴巴瘪了瘪,边哭边往衣柜里挪动,退无可退时就无助地看着男人掉眼泪。
男人和女人震惊地对视一眼,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幸存者,还是这么小的孩子。
虞安就这样被女人从衣柜里抱了出来,他搂着女人的脖子,看着地面上那滩看不出形状的血rou,声音已经哭哑,“nainai……那是……nainai……”
女人于心不忍地捂住虞安的眼睛,带着他快步离开。
在虞安记忆的最后,是他逐渐远去的熟悉的小房子,还有房子里没有生息的nainai,那天月亮被乌云遮挡,虞安不喜欢这个黑夜,他在这个漆黑的夜晚中失去了nainai。
时隔一年,虞安的记忆依然很清晰,他中途有遗忘过几周,但那只是因为抱着他离开的姐姐给他闻了很奇怪的东西。
他忘记了nainai以及那个让他害怕的黑夜,但没过多久,他再次想了起来,但虞安谁也没有告诉。
徐nainai是虞安的邻居,也是nainai的好朋友,她看着因好友过世而变得沉默的小孩,心疼得要命,将虞安要过来自己照顾着。
他们所在的落云村是偏远山区,落后的条件只有距离几十公里外的县城里有福利院存在,除此之外,虞安还是个黑户,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
“既然你是孩子的姨nainai,那请你多照顾照顾他,每年我们会给您一笔钱做为对孩子遭遇这种事的补偿。”
徐nainai心疼地抱着虞安,捂住他的耳朵,“真是谢谢你们啊。”
女人:“孩子的爸妈呢?”
徐nainai叹息一声,摇头说道,”没听他nainai提起过。”
女人眼中闪过嫌恶,又是一对不负责任的家长。
她看着蔫哒哒的小虞安,不禁心软道:“您年纪大了,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将孩子送去另一个县的福利院,那里的福利院条件也还可以。”
徐nainai想也不想地拒接,“那可不行,他nainai跟我说了,要是她出了什么意外,让我帮忙照看一下,这孩子的家人会来接他的。”
虞nainai还说了,不能轻易给孩子上户口,虽然徐nainai不知道好友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还是按照好友的遗嘱那样做。
女人听徐nainai这样说,也就不再多言。
自那以后虞安就跟着徐nainai生活,徐nainai性格和蔼可亲,每次在摇椅上晒太阳时都会抱着小虞安,亲亲他的小脸蛋,“乖乖再等等,你的爸爸妈妈很快会来接你的。”
虞安乖乖窝在她怀中,Jing致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双湖蓝色的眼睛里还是隐藏着几分期待。
只是虞安的家人一直没有来,徐nainai年级大了,在送走nainai之后,虞安在三岁的那年也送走了徐nainai。
徐nainai走得很安详,徐nainai的孩子纷纷从城市里回来了,为徐nainai举办了丧事,而虞安只是沉默地跪在徐nainai的棺材旁边。
丧事过后,徐nainai的儿孙们正商量着该如何安置虞安。
“这个小孩是妈养的,现在怎么处理?早跟她说了别拦这些烂好心的事儿,到最后只会麻烦我们。”
“事先声明,我家已经有两个小孩,养不起另一个拖油瓶了。”
“妈不是说他每年都有一笔钱吗?这样,谁养他这笔钱就谁得,怎么样?”
“一年五千块钱有个屁用啊,养孩子有多费钱你们不知道啊,这亏本的买卖谁傻谁做!”
“这孩子不会是个小哑巴吧,我们来这么长时间也没说个话。”
“长得跟个娃娃一样,水灵灵的,就是那眼睛的颜色很奇怪,好看是很好看,但正常人谁是那个颜色啊……”
虞安听着对他的各种言论,默默地垂下卷翘的睫毛,在心里小声反驳,他不是小哑巴,他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他的眼睛也很好看,nainai经常会亲吻他的眼睛,笑着跟他说,他的眼睛就像是天山上圣洁的天池,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眼睛。
虽然虞安不知道天池是什么,但既然nainai这样说,他的眼睛肯定是很好看的,才不是奇怪的颜色。
小家伙穿着缩小版的孝服,粉雕玉琢的小脸紧紧皱着,头顶上戴着白布,和徐nainai的亲戚们一起为她送行。
在目送徐nainai的棺材入土之后,关于虞安该如何处理,亲戚们再次争吵起来。
虞安还没有大人们的腿高,他仰着小脸,看着这些大人,声音细细小小的,“我不跟你们,我、我可以自己生活……”
他知道这些大人都不喜欢他,那他也不要和他们一起生活。
亲戚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亲戚立即笑出了声,蹲下来和这虞安商量,“那行,不过我妈这房子可没你的份儿,这样,我们另外去给你找个房子去,你就自个过。”
“你那几千块钱我们也不贪你的,全还给你,剩下的事你自个解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