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佐见皇宫某处上空红霞满天,好奇道:“那是什么?”
“天降祥瑞。”凤一看看时辰,“这会木榕也该来投胎了,天神下凡都会带点祥光彩霞什么的……”
凤一说着话,慢慢停住了,他目光直直地看着那片红光,“我现在有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谢佐低头看着云诏皇宫,暗自猜测着霍曜会在哪,他七八岁会长什么样?
凤一道:“你对人界印象如何?”
“挺好玩的,还有很多好吃的,见到了凡人怎么生活的。”
“谢佐,你听过一个说法吗?感同身受,不如亲身感受。”
“嗯?”
凤一猛地对他一扇扇子,“去吧,本皇再助你一臂之力!”
一阵强烈的飓风迎面向谢佐袭来,他被猛地掀下了云头,倒栽葱样倒进了那片红霞中。
云诏国皇宫内,国王云麟焦灼地在产房外走来走去,他眉头紧锁,时不时抬头望天。
产房上空红霞满天,已经持续了整整两日。
自王后开始发动,就天降红霞,起初他还满心欢喜,以为是祥瑞之兆。谁知王后生育过程中遭遇难产,只听她的痛呼声越来越微弱,孩子始终生不下来,稳婆一盆一盆地往外倒血水。云麟再看那红霞,只觉无比刺眼,甚至觉得这是不详的征兆。
云麟和王后成亲已经十余年,他已年逾三十,这是他头一个孩子,他绝对不接受有任何闪失!
“啊——!”产房内突然传来王后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云麟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踹开了产房的大门,“阿凉!”
王后白花凉和他自小青梅竹马,年少夫妻,一起走过无数风风雨雨,他也绝不要她出事!
“哇——!”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云霄,云麟一下就懵了。
不过片刻,稳婆抱着一个白锦布的襁褓冲出来,狂喜地跪倒在云麟面前,“恭喜大王,是个小皇子,母子均安!”
两行热泪从云麟眼眶涌出,“天佑云诏!”
就在整个皇宫都沉浸在王后诞下继承人的欢喜中时,有一家人却被巨大的悲痛笼罩着。
宫女彩雀是王后的贴身侍女,与在皇宫内做侍卫长的丈夫感情甚笃,她与王后前后脚怀孕,如今,王后顺利诞下太子,她费尽千辛万苦产下了自己的孩子,却是个死胎。
彩雀抱着孩子冰冷的身体放声大哭,丈夫虽然也悲痛万分,却还是嘱咐她要克制,如今举国欢腾,她这样是犯忌讳,被人发现他们就要大祸临头了。
彩雀满腔痛苦无法疏解,看到丈夫同样通红的眼睛,只得强行压抑哭声,怎么都舍不得放下孩子,“为什么啊,乌蒙大神啊,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
与此同时,皇宫上空,匆匆赶来投胎的木榕看着张灯结彩庆祝太子降生的人们,整个人都傻眼了:这,这怎么回事?谁赶到他前面投胎成了太子?
木榕跪倒在云团上,痛哭流涕:“帝君啊,我对不起您,我误了大事啊!”
木榕性情温吞和婉,其实并不想做新的南国帝君,但主人有安排,希望他能完成他的遗愿,一统南国,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只是来的路上,他又纠结又犹豫,紧张害怕之余拐了弯去给南国帝君哭了场坟,使劲给自己壮了壮胆才匆匆赶来。真是万万没想到,有人抢着投胎成太子了!
“木榕,木榕!”有人温和地拍拍他的肩膀。
木榕泪眼朦胧地望向来人,“凤,凤皇……”
凤一一脸关切,“怎么了哭这么伤心?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孤说不定能帮的上忙。你家主人生前和我是挚友,他走之前还拜托我要好好照顾你。”
木榕感动至极,抱住凤一的大腿,“求凤皇救命!”
凤一装模作样地听完,思忖半天,“我倒有个法子,你看行不行?”
木榕听完,一脸呆滞,“这样,这样行吗?这种欺瞒之事,天地会不会让大雷神劈死我?”
凤一摇头:“天地的目的就是尽快选任出新的南国帝君,你的心愿也是如此,有何不可?”
木榕思来想去,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来都来了,也不能就这样回去,一咬牙道:“好!”
于是,木榕跟着凤一来到了彩雀家上空。彩雀还抱着死去的孩子不肯撒手,也不让其他人靠近她。
凤一一脸同情:“这也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解了你的困顿,又能抚慰一位痛苦的母亲。”
木榕看着悲痛欲绝的彩雀,也忍不住垂泪,“太可怜了,就有劳凤皇了。”
凤一凭空变出一碗清澈透明的无忧水,“喝了它我送你下去。”
“哦,好。”木榕老实地喝了。
凤一推了木榕一把,“去吧。”
地上,正紧紧抱着孩子的彩雀突然察觉到孩子动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怀里的小身体越来越柔软、温暖,慢慢的,他的小胸脯有了起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