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大概是见他没有反应,默许了自己的存在,寒雾的胆子愈发大起来,现出了人形,主动询问他。
越沧海难得答话: “是你,不是我们。”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睁大眼睛: “我?你是不是想自己出去,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越沧海淡淡“嗯”一声。
“真是个坏蛋。”那人气愤地看着他, “把我甩开你就舒服了么?那为什么不直接打死我?”
越沧海难得瞥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沉默着往周遭的黑暗中走去。
“我一定会跟好你的。”寒雾找到了光明正大的理由,理直气壮宣布, “省得你背着我找到出口。”
他再也不用遮遮掩掩,紧紧追随着越沧海的脚步,寸步不离。
夜色深邃而悠长,仿佛再也不会天亮,弯月如钩,淡红的星辰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像是被人抓了一把随手扔出去的糖,又像是无数双暗沉的眼睛,在隐秘的地方窥伺着。
城外有一处湖泊,越沧海在湖边的岩石上坐了下来,垂眼观测着湖面。
湖面平滑如镜,映着浩渺的月光,也成了一片红。
那人在另一块岩石上同他相对而坐,紧紧盯着他,生怕他突然消失,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孩子性情,有些坐不住,用寒雾在附近卷了一些树枝来,在满是碎石的岸边搭成各种形状,玩了许久才觉得索然无味,架起一个柴火堆来。
“越沧海。”对方叫了他的名字, “帮我生个火罢。”
温软的声音和语气,像是命令又像是乞求,总之熟稔得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许久,越沧海微微掀起眼皮,看了眼那团乱七八糟歪歪扭扭的柴火堆,又转向他。
“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他缓缓开口,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可潜意识里又无法对对方做出不好的事,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意识,让他陷入了迷茫之中。
对方愣了一下,似乎在思索,半晌才回答,声音也变小了,显得十分犹疑: “因为,跟着你会很安全。”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越沧海所经之处,别说是魔,连只虫子都不敢留下,是绝对的安全,再也不会出现被抓走吃rou的情况了。
越沧海道: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杀了你?”
“你要是会杀了我,早就动手了。”对方弯起眉眼,笑意便在脸上荡漾开来, “可是你一直没有这样做,最多只拦我一下。”
他动了动身子,往前挪了两下,让两个人之间拉近了一点距离,虽然这点距离微弱得可以不计: “我知道,你要杀的,都是特定的人,除了那些人之外,是不会滥杀无辜的。”
他的语气十分认真,认真中又带了几分讨好,越沧海不为所动,冷漠的双眼跟他对视着,好像要看穿他此时真正的所思所想: “说实话。”
那人有些瑟缩,慢慢垂下眼睛,小声道: “你跟我师兄,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这应该就是实话了。
世上容貌相似的人太多,不是没有这种巧合,犹记第一天初遇时,对方就哭哭啼啼将自己当成了师兄,想必就是因为有相似之处。
越沧海没有再逼问,目光转向那团乱七八糟的柴火堆上,火堆立即燃起了火焰。
对方立刻高兴起来,跳起身跑到篝火旁,不知从哪儿摸出几颗白菜萝卜红薯,放在地上,自己用水雾洗干净,串到了树枝上,开始放在火上烤,甚至一边烤,一边摸出了盐巴等调料撒上去。
越沧海: “……”
“你在城里找东西的时候,我也在找有什么需要的。”察觉到了他询问的目光,对方主动解释, “我就去了厨房,那些rou我怕有人rou,没敢碰,就拿了这些东西,这不能算是偷……”他拖长了尾音,眼睛斜觑他,又小心翼翼补充了一个语气词, “罢?”
越沧海: “………………”
和预料之中一样没有得到响应,他视为默认,心安理得地烤起来,清寒的空气中渐渐弥漫开食物的香气和温暖的烟火。
过了一会儿,一个水做的盘子出现在了越沧海身边,随即上面摆了一串烤好的白菜。
越沧海抬眼,盘子又飞到了对方身边,明显的拒绝。
“你尝一口。”对方眼巴巴望着他,再次把盘子递给他, “我做饭很好吃的,是我师兄教我的。”
盘子又飞了回去,来来回回转了十几次,对方终于放弃了,十分失望地叹着气: “我还想贿赂你的。”
越沧海: “……贿赂什么?”
“贿赂我以后可以跟着你。”对方眼睛一亮,蹬鼻子上脸道, “越沧海,我知道你不是我师兄,但是我想,你们那么像,我跟着你,迟早会找到我师兄的。我保证,只要我找到我师兄,就再也不会缠着你了,也不会离你很近打扰你,可以么?”
他等一会儿,没有等到回应,便自顾自道: “你不说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