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慌失措地想要抽回手,却被男人更紧地拉住,随后往心脏里再深入一寸,刚才还算缓慢的血ye立刻喷涌而出。
“你……”
季松亭疼得闷哼一声,嘴唇惨白,脸色却是平静的,只有额上不断渗出的冷汗暴露了他此刻的虚弱,和隐忍的疼痛。
他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青年柔软的秀发,语气温柔,又满是歉意:
“你怨我恨我,甚至杀了我都好,我也原谅不了自己对你做过的所有……”
话音刚落,胸口的位置突然传来一阵钻心剜骨的剧痛,刀子再一次狠狠捅入了心脏里,随后又被用力拔出,一股血ye在半空中洒落,喷溅到了草坪上。
他瞳孔顷刻间紧缩,下意识捂住胸口,看了眼指缝凶猛溢出的鲜血,又抬头无神地凝视着手握红刀子的简桉。
青年却只是轻轻擦拭掉脸颊沾染的血渍,脸上除了怨恨,再没有别的情绪,冷冷地说:“你以为捅几刀,然后买买惨,我就能原谅你了吗?绝无可能。”
说完,那把满是鲜血的刀子“哐当”一声扔到了他脚边,简桉看都不看他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过身,疾步离开。
季松亭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前面越走越远的背影,嘴角微微扯了扯,胸口那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迫使他跪在了地上。
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气,随后终于压制不住了,一股血腥味从下往上,冲向喉咙,“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他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草坪上,眼前的东西开始愈发模糊,而胸膛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身下的大片地方。
没想到他有一天也会咎由自取。
但没关系,简桉还活着,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让他终于有机会弥补一点,而不是后半辈子都活在悔恨里。
想着想着,季松亭捂着心口的手忽而垂落到地上,人也跟着昏迷过去。
“季总!你在哪?!”
小王急切地大喊着,下意识回过头,刚好看见梧桐树下躺着的男人。
他脸色大惊,立刻跑过去,却被满地的鲜血狠狠刺痛了眼球。
“季总……”
小王哆嗦着手摇了摇他,用食指在他鼻下探了探那十分微弱的呼吸,随后立马掏出手机拨打120,紧张道:“季总!你坚持住!我马上叫救护车!”
……
简桉拿着邀请函,整个人心神不宁,终于找到了父母所在的位置。
沈母看着他眼眶通红的样子,担忧地握住他的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询问道:“小桉,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看起来很差啊?是不是感冒了?”
简桉垂眸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手指上还沾染着一点鲜血,他立马将手从母亲温热的掌心里抽回来,勉强地笑了笑:
“妈,我没事,可能是刚刚风有点大,不小心把沙子吹眼睛里了。”
沈母总觉得儿子今晚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多想,心疼道:“现在还酸涩嘛?妈给你吹吹好不好?”
简桉立马将手背在身后,使劲抹了抹衣服,虽然内心或多或少因为季松亭的事忐忑不安,但还是若无其事地说:
“不用啦,妈,江董事长的宴会应该开始了,您跟爸快上去吧。”
沈父:“既然都来了,我们一家三口就一起上去吧,你刚才迷路了,你妈还一个劲地担心你,絮叨了老半天。”
简桉抬起已经擦干净的手,主动挽起沈母的手臂,“嗯,我听爸妈的。”
“小桉,你穿这么少不冷吗?”沈母进去的时候还在喋喋不休地问着。
“不冷呀,这件衣服很暖和。”
简桉并没有觉得母亲啰嗦,相反,他觉得很幸福,那二十多年里,周曼香就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他。
反倒是沈父有点无奈:“儿子说没事就没事,你怎么一个问题问那么多遍啊?把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沈母瞪了他一眼,嗔怪道:“我问小桉呢,又没问你,别插嘴。”
简桉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父母拌嘴,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沈父低头认错,然后傻笑着认同老婆说得都对。
或许这样的才算爱,两情相悦才幸福,而不是一个人无条件地付出。
宴席上,简桉跟在父母身旁,虽然有些社恐,不太喜欢这种高端场合,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微笑,有问必答。
他沈家真少爷的身份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工作接触,今早还是让媒体发酵出去,现在大部分的人也应该知道了。
连同沈初言这些年伪造著名画家将作品倒卖给黑市场的行为也全部被扒了出来,而赚来的这些钱全都流进了同一个账户,也就是周曼香的银行卡,这种行为让他遭到了社会各界舆论和道德谴责。
但这母子俩的去向,无人知晓。
肇事逃逸八年的父亲
在桌子的一个拐角,简桉忽然看见了不远处的季骁,下意识躲到了人群后面。
只见小王急匆匆地跑来,微微俯身在季骁耳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