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鸢收回手,在妇人和李三惊骇的目光里笑了笑。
“师兄,去洗个澡吧,浑身都臭了。”
“哎!”李三手脚有些发软,赶紧起身让管事给他备热水,后者也是惊骇不已,搀着主家出了侧门,忍着传来的臭味,一路鸡飞狗跳的冲去后院。
而这边大厅里,妇人有些担心的站在门口,陈鸢笑道:“嫂子不用担心,只是将师兄这些年积攒体内的污垢剔除,虽说不能延年益寿,但也能身子强健,内脏清洁。”
听到这话,妇人这才算放心下来,坐回席位上,端起酒杯敬去:“老四,我便代你师兄敬你一杯!”
轻碰了下,妇人也是豪迈,一口将杯中清酒饮尽,令得对面正与徒弟大快朵颐的孙正德摆手叫好。
不久,李三洗漱一番回来,脸上红色已褪去,浑身上下有着说不出的舒畅,之前的颓靡一扫而空,Jing神奕奕的坐回来,又敬酒又是拱手道谢。
“对了,师兄。”放下酒杯,陈鸢夹一筷菜,“来时,听说戏楼闹邪乎事?”
“嗯。”原本不想在今日提的,以免扫了师兄弟重聚的气氛,但被陈鸢问到了,李三也不好不回答,他放下筷子,抚须叹了口气:“前几月的事,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妥,可忽然就出现了鬼祟,一连几日,不是Yin风阵阵,就是鬼影重重,到了夜里还有鬼哭,有不少客人亲眼看到了鬼坐到他旁边一起看戏,守戏楼的看守更是半夜见到有鬼在戏台上唱曲儿……”
他将这些时日发生的诡异事,一五一十的讲给陈鸢听,说完后,有些气闷的端上酒就一口饮了。
“老四,你是不知道师兄这些时日怎么过的,城外的高僧请过了,城里有能耐的也请过了,就是没用,今日你过来的时候,正好绸铺的掌柜邀来一位高人,自称是沧澜山的弟子,心里想着,不妨试上一试,不成想,你就赶到这档口就回来了。”
“沧澜山?”
陈鸢微微蹙起眉头,那年轻人他进门的时候见过,对方竟还故意用剑鞘试探他,这样的心性,沧澜剑门这些年还没改过来?
也或者说,那人只是打着沧澜剑门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
他看去那边的胖道人,孙正德放下酱猪蹄,“东家,你看我做甚,那是以前,我现在可是遇鬼就除的。”
“师父,以前你也是这样的吗?”小道童抬起满脸油腻,回答他的是胖道人呼来的巴掌扇在头顶,将他小脑袋按了下去,“好好吃你的饭,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师兄。”这时,陈鸢沉默过后,开了口:“有句话你可能不喜欢听。”
“什么话,老四你尽管说,别说不好听的,就是骂我,都随你喜欢。”
“你那绸铺的掌柜,和那沧澜剑门的弟子有问题。”
李三看了看身旁的老妻,赶紧朝陈鸢问道:“何以见得?”
“戏楼我去过,里面没有任何Yin气。”
陈鸢指尖在桌面轻点了一下,看着露出惊骇的夫妻二人,忽地笑了起来。
“不过,咱们还是照常驱邪吧,我想,那鬼一定会出来的。”
问你家掌门认不认识我
“老四,你说绸铺的掌柜勾结外人?”
李三沉下气来,神色上多是有些不信的,但从老四口中说出,他又不得不谨慎考虑,“王掌柜是我当初盘铺子时投到我这里的,这些年他兢兢业业,把绸铺打理的不错……算是老兄弟了,忽然说他吃里爬外,我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师兄……凡人又非像我这般修道,不重身家钱财,好了,明日照常让戏楼开门,一切便知晓。”
陈鸢拉着三儿端起酒水又满饮了一杯,说笑几句将气氛重新打开,这场将凝固的气氛一扫而空,待到宴席散去,看着被老妻搀走的三儿,陈鸢脸上哪里还有醉醺醺的酒气。
管事恭恭敬敬的安排两间偏厢退了出去,许久未沾床的陈鸢,直接谢绝了胖道人想要深夜探讨的心思,关上门,直接躺到被褥,褥子都是上好的绸缎缝制,里面俱是鸭绒填充,该是三儿着人特意叫人铺的,垫在身下,顿时慵懒的不想起来。
陈鸢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帷帐顶,这两日适应下来,大抵有些明白时空重合后,他们原先所处的时代,在这方天地往前拉伸了很长。
按轨迹推算,妣壬祖乙开辟的那方天地应该是晋乱胡人南下,时空重合后,硬生生将他们拽到了南北朝开端。
毕竟听到胖道人提及陈庆之,后世的名头终究还是有一些的,不难推测这里是南梁的实事。
‘胖道人、飞鹤是二十年前过来的。其他人也有早有后……师父啊……不知道在前面,还是后面出来。’
‘天师府变成了天师道,沧澜剑门还在,当初的禁他们下山的诏令,该是重合时没有了……不然不会有弟子下山。’
‘还有原来那方天地普通人的记忆,比如三儿,原来时空的生活经历,认识的人,与这方天地的历史背景完美融合,丝毫没有看出自己从另一边,跑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