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他浑身是血,简直就像是洗了个血水澡一样,分不清是哪里受了伤,下颚处溅开的血像是装饰的红花,娇嫩地依附着他呆滞的神情。坐在地上的他衣衫不整,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刀。
他们小心翼翼地问:
“——你还能记起,遇到‘疯裁缝’那天发生的事情吗?”
石海鸣傻了,“什…!”
“我遇到了…那个……谁…?”
“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警察们显得有些失落。
石海鸣也很想想起来啊!如果张家尧真的遇见了杀人魔,他要是想起来就直接结束任务了啊!
石海鸣皱眉道:“我有失忆症……抱歉。”
警察们表示理解,但还是尝试进行了一些记忆唤醒,就连那把刀都拿出来了,石海鸣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最后警察们只能留下联系方式,让石海鸣和他们密切保持联系。
根据警察的讲述,那天张家尧凌晨的时候就在警局不远处被发现,他嘴里一直碎碎念着疯裁缝杀人了,对外界反应非常迟钝。
警局无法确定石海鸣是否是疯裁缝,于是让石海鸣回归他的生活,偷偷观察。然而如果石海鸣是受害者,那天遇到的真是疯裁缝,那就说明石海鸣不知道什么原因逃脱了,但是日后——那个疯子一定会回来。
无论哪种情况,警局都必须看住石海鸣。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黄昏了,石海鸣看着天边艳红的云霞,发了会儿呆,才走向公交站台。
石海鸣接到了姐姐的电话,拒绝了姐姐来接自己的提议,然而身前突然开过来一辆车停在面前,一抬头,陶治司朝他昂首,“上车,送你回家。”
石海鸣坐在了副驾驶,车内正在放着蓝调音乐,还蛮有品味的。
陶治司目光一直放在道路上,开口道:“你姐很担心你。”
石海鸣看着向他的侧脸,嗯了一声。
“别让你姐太担心了,尽快找个好工作,把你那边的事情都结束了吧。”
石海鸣听了陶治司的话惆怅起来。
那可是十几万啊,张家尧哪有那么多钱,我也不想被张浩揍啊,一个星期后还得去卖屁股呢。
“有困难可以跟我说。”
石海鸣只能闷闷不乐的说:“哦。”他没想坑未来姐夫,这笔烂账还了钱还未必能结束呢。
车子在小区外面一段距离停下了,因为小区特别差,没有车库,路上摆满了车子,根本挤不进去,陶治司只能停下车道:“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石海鸣点点头,关门道谢。
陶治司忽然喊住他:“尧尧!”
石海鸣扭头。
这个距离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听见他温柔的嗓音:“小心点,”停顿了会儿,他又补了一句,“别让你姐担心。”
石海鸣嗯了一声,挥了挥手,扭头回家。
沿着弯弯绕绕的小路走着,路边的楼房都没几家亮灯的,这几天因为那个疯子,这边都没什么人,天一黑就没人了。
走到半路,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给石海鸣吓了一个激灵,他掏出手机一看,显示蔡华峰。
他接起来放在耳边,“喂?顾哥,有事吗?”
“我找到安琪了。”
风吹得急了起来,石海鸣被冻得抖了抖。
男人伸手摩擦着裸露在外的胳膊,制造些许热量,修长的身体微微瑟缩起来。
“怎么找到的?”察觉到身后有风声,石海鸣边说边回头。
顾梁坐在急救室门口的长椅上,阴着脸说:“安琪是第四个受害者,她是‘疯裁缝’用来示威的道具,但是她没受多少伤,只是被囚禁了,石海鸣,你要小心了,你好像也在他的名单里……”
那边并没有回应,顾梁只听到满耳的微弱风声。
“石海鸣?海鸣?”
石海鸣回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面部被遮挡了,刚打照面对方就拿着手帕一把捂住他的口鼻。剂量似乎很猛,不过一两秒石海鸣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等他从无意识的昏迷中苏醒,浑身都热得难受,嘴里无意识地泄出闷哼。
有人轻声哼着歌,察觉到石海鸣醒后,压低了声音阴险,用一种难以辨认的低哑声线说:“你好,好久不见。”
再给石海鸣一次机会,他那天一定求着警察叔叔送他回家,再不济喊陶治司也行。
那样他就不会经历那么疯狂淫靡的一天。
石海鸣一脸紧张地看着眼前戴了微笑面具的男人,疯狂在脑内寻找声音相似的人,但没有结果。男人穿着从头裹到脚踝的风衣,几乎遮盖了全身,他伸出的手也戴着皮质手套,石海鸣只能看见他下巴和脖颈处的一点皮肤,根本无法从外貌辨别出是谁。
石海鸣咽了咽口水缓解喉咙的干渴,“你是‘疯裁缝’?”
“那是别人取的,太难听了,”这人弯腰,举起一把小刀碰到了石海鸣的下巴,用力将之抬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