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偏殿出来,陆天阙领一直等着他的徐闻志,三人一同回了他的居所——栖梧峰。考虑到两人都还年幼,便都安置在一个院落中,方便照看。
掌门近日外出与老友相聚,拜师仪式必须得由他亲自主持,因此得往后推迟几天。
还未正式拜师,陆天阙便给了两人一本心法,说:“修道,先修心。”
翻开中,从储物戒开始讲起。他突然想到师尊储物戒后的那一枚银环,有些好奇,便快速翻阅,去寻。
原来是清心戒,能清心静气、止情与欲、降怒与怨。
师尊已经如此清心寡欲,平日里如遁空门,简直就是带发修行,还需要这个?真是高标准严要求,修无情道的都得跟陆天阙叫祖宗,请他赐教。
“吃了几颗?”头顶突然有声音传来。
萧雨歇心想谁吃瓜子还数数,抬起头想说对方脑袋有问题,见人是方长老,立马将嘴闭紧。
方长老蹲下来,用手指去拨数。萧雨歇往旁一看,弟子都已散开,已经下课了,刚才递给他瓜子的那个人倒是仍旧站在附近,但手上已然空空。
“三十二颗,去找你的师尊领三十二鞭,”方长老悠悠地说,“齐林,你明日过问一下此事,若未领鞭,就到我这里来受。”
“是。”那个被唤作齐林的人应允道。
那人,就是刚才递送吃的给他的那个人。而齐林这个名字,萧雨歇有所耳闻,他是方长老的亲传弟子。亲传弟子,坐在门外不听课……
闭门不出,看来真的对人生有害。萧雨歇欲哭无泪,指着地面上的瓜子壳说:“长老,你不能把两瓣瓜子壳算作两颗,两瓣是一颗。”
方长老冷哼一声:“我怎么不能,我能。”
萧雨歇自知理亏,因此举太过散漫,其实也违反工作纪律,他又不是真的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齐林跟在方长老身后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对他说:“明日,我来数鞭痕,让陆长老施鞭的时候,别打在一处了。”
意思就是,我要看到你全身上下,布满鞭痕。
一个瓜子炒得这么香的人,心思怎么会这么恶毒?萧雨歇想立马冲上去揭露他也在课上吃东西的行径,想了想,苦于没有证据,只得忍下。
也不知道是这种忍气吞声的行径刺激到了心脏,还是因为支叶粉莲吃得太多,洗髓的时候亦洗到了树妖身上被陆天阙所下的禁制,它苏醒了。作为萧雨歇的半边心脏,它在胸膛中破口大骂:“狗日的陆天阙,把我镇了这么久!等着吧,等我把你削成碎rou烂渣,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让你灵魂永无安息之日!”
“闭嘴!”萧雨歇的胸口因对方说话而不停颤动,他说,“你怎敢对师尊出言不逊?”
“我怎么不敢?我还要骂你呢,”它叫嚷道,“我活了这么久,就没见到过有比你的心更毒的东西,尝一口就像被碎尸万段一样。你和你的师尊一起给我死!”
萧雨歇的袖中伸出尖刀,缓缓说:“你再多说几句,我好分辨,捅哪里才能捣烂你的嘴。”
“你捅了,受伤的还不是你?”树妖不再狂躁,连音量都降下几分。
“嘘……”萧雨歇要的,是他完全不发声,“你可以试试看,看我是不是个怕痛的人。”
树妖安静下来,萧雨歇沉脸,快速往栖梧峰赶去,眼看已到山脚,胸膛里又躁动起来,树妖说:“你先听我说,先别捅,我能助你迅速修炼,你不想吗?”
“歪门邪道,我用不着。”
“你能关我一辈子吗?你能确保永远不会发生意外而被我夺舍吗?”
“对,你提醒我了,是该想个法子把你剜除。”
“我离开你的心,活不了,你也是,为何不愿跟我合作呢?”
为何不愿,因为他杀了老秀才——在上一次。
树妖调整战略,卖惨道:“求求你了,我不愿陷入暗无天日的混沌中,我什么也不会做的,让我醒着就好。”
相信一只杀了上万人的千年树妖?可笑。
见萧雨歇不为所动,树妖的藤蔓开始从心脏中伸出,紧紧捆缚,一勒,萧雨歇便心脏骤停,倒于地上。它抓住机会,迅速往上蔓生,经过喉管,妄图刺入大脑,让萧雨歇成为任它摆布的活死人,它的容器,它的新身体。反正,陆天阙不在此处。
齐林走回大殿外,拿起地上还残留着一点灵草鲜汁的碗,将其收入了储物戒中,一抬头,便见萧雨歇轰然倒地。
不经吓的小玩意儿,已经筑基了还贪嘴的小孩儿。
他上前,把萧雨歇拎起,用传送符将其直接送入了陆天阙所住的院落。
他恭恭敬敬地向陆天阙禀报了此事,接着说道:“长老说,若您下不了手,便由他来施鞭。”
陆天阙从他手中将萧雨歇接过,说:“慢走不送。”
手下的身体滚烫,体内有着不正常的颤动,脖子僵直着,脸颊已乌。陆天阙连忙用神识去探,拦住树妖几乎快伸入大脑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