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缪尔说,发烧嘛,就要做点出汗的运动。江唯鹤富有深意地笑了,欣然往之。
在观众的巨大尖叫声中,贝缪尔投入了他胸宽背挺的怀抱,心口起伏得厉害,很久才圆满吐出:《lvbr高管后宫又添一员猛将豪门公交车终于驶向豪门》。
贝缪尔讨所
而贝缪尔泰然自若地端详,根本不生气,将一整块料足的寿司包进嘴里,特别含糊地认真较劲:“凭什么我热度没你高?平心讲我比你帅多了吧?不行,我要快点花钱买上去,热搜位多少钱一个?”
那是贝缪尔的姐姐。
“不要对我撒谎,小露。”陆赫像是在恐吓证人,投去一个律法鉴赏家的冷冷的目光,选词用字的超脱方式像在工作,“作为你的法定配偶,我有权提醒你发情期滥交带来的巨大危险。”
陆赫习惯了他时时发作的毫无规律的情绪,没有接这句话,只是说:“我们需要谈谈。”
“我留院观察病情?那你呢?”贝缪尔笑了出来,漫不经心地高高地交叉着双腿,不可抑止的嫉妒情绪令他作呕,用无精打采、蒙蒙的眼睛嘲笑着陆赫,“留家观察我姐,方便旧情复燃搞上床吗?哦!明白了,我说为什么现在就想支走我,未雨绸缪你很可以啊。”
贝缪尔引人注目的截击和优雅的高空劈杀,把不少alpha打得落花流水。
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截断了一切交通,贝缪尔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他满身都是雪水,狼狈地像个小泥狗。
下一秒,陆赫的全部注意力,就被电视影像吸引走了。
“你怎么不在医院?”陆赫上楼去找东西,直到贝缪尔洗完澡,才叫住了他。
没有谁比他更像一阵风,瘦削的肩胛骨冲着两个人高马大的防守队员,轻捷地动来动去,速度快到教人感到毛骨悚然,假动作晃得眼花缭乱,小腿韧带一屈一伸,弹跳惊人,爆发力极强——反手挂壁风车扣篮!
太奇怪了,贝缪尔从不这样。
可是陆赫脸上的表情在痛苦和厌恶之间游移,抱着冷冰冰的明确态度:“雪马上就停了,你不去医院就回自己家,不要和我待在一起。”
贝缪尔咕嘟嘟地喝了大半瓶水,用手背擦擦脸,笑了:“算了吧,怕你们自卑。”
“滥交怎么了?”像是听到惊天的笑话,贝缪尔高扬了尾音,“只要我喜欢,要多少男人就有多少男人,我每天换十个都没有关系,又干你什么事呢?哦,你也想来?需要我给你插个队吗?”
江唯鹤喘着粗气,双手叉腰,仰望的脸上表情精彩纷呈。
陆赫蹙起眉头,没有看贝缪尔:“你需要留院观察病情一个礼拜,这种事上怎么还这么任性?”
“小露?”陆赫扭头看看银幕上的鬼魂,又看看贝缪尔,“吓到了吗?”
“你的发情期是下个礼拜,打算怎么过?”陆赫直入主题。
朝梦思还是那样特别文静的瘦,温辉聪颖的长相,面对话筒紧张不安,做着摆弄手镯的举动。
只穿了白色罗纹翻边短袜的双腿凉丝丝的,在暴露大腿的问题上,他一向特别心不在焉或不知羞耻。
“不要,我会被外面的大脚野人雪怪杀掉。”贝缪尔吃惊地说,发梢上挂着晶莹闪亮的水珠,带着素来养成的那种懒懒散散、百无聊赖的神气,伏下身体,十分撩人地倒在一张藤紫罗兰色的吊椅。
江唯鹤大无语,看他瓷娃娃一样的小脸,被食物填塞、挤压得完全变形,骨相令人叫绝的手指,正用天妇罗蘸着白鱼子酱,品味低到使人发指,颇像个纯傻子。
“我都不发烧了。”贝缪尔慢吞吞地拖着很长的声调说话,含笑看着他,“而且又没有人陪床,我为什么要在医院呆着呢?”
“吃抑制剂。”贝缪尔很快甩出四个字。
客厅的电视机开着,橱柜、抽屉都是大敞。陆赫手里握着冰凉的纸杯,屈膝半跪,不知在翻找什么,正中格子的几笺书信散落在地。陆赫好像在吩咐很紧急的事,终止断断续续的电话信号之后,他花了很长时间,才从某种巨大的焦躁不安中稍稍恢复常态。
他们岂甘心落于一个oga的下风,气冲冲地结伴而来,不信邪,说打篮球去!
gps的目的地到了,是网球场。
朝梦思已经远走海外,进修芭蕾舞一年多了,首都台在预告他们舞团的全球巡回演出计划——明年上半年将来到这座城市。
陆赫指了指沙发:“你别回房间,我马上让人送你回医院。”
贝缪尔肘部挂在篮筐上时,整个人处于悬挂状态,极具高飘感和冲击力的一个动作。
他捧着麦乳精饮料,露出那种少年犯似得笑容,坦率而迷人:“太晚啦,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和大哥在一起。”
可是在贝缪尔毫无形象的放肆大笑中,江唯鹤忽然觉得非常放松,空气中流动着一种不易捉摸的珍贵活力,仿佛自己的心灵也一起诙谐、轻快起来。片刻地,他从充满假面的娱乐圈名利场中稍稍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