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默，你老实说，你是不是??」
「江二少，总监交代要亲自登门向孙董赔不是，你下午过去一趟，买高级一点的礼盒带去，别丢了我们公司的脸。对了，回来的时候顺道给部门里的同事们带些下午茶，你应该还记得总监喜欢的那家千层蛋糕在哪吧？别买错了，听见没？」
通话结束，江以默收起手机，顺势看了一眼表，回过身朝她轻道：「时间差不多了，脚本有哪里想修改的吗？我可以和导演g0u通。」
尽管心理抗拒男人释出的善意，但短暂离开摄影棚的那段时间确实多少释放了些压力，梁芙洛逐渐克服了心魔，在後两个小时顺利完成了所有拍摄。
男人弯唇，将视线摆回前方，「职场都是这样的吧，偶尔花些钱做做人情，算是必要的社交成本。」口吻浅淡，表情无异，让人看不出是否真心。
张得放不开手脚，甚至连一句简单的话都说不好。
梁芙洛一怔，连忙跟上，直到和他一起走到摄影棚外的廊道，才想起来要问，「我们要去哪？」
梁芙洛立刻皱眉。
梁芙洛抿唇，心里想问，却也没多言，摇摇头。
「你才几岁，职阶也没多高。」她闷声咕哝，心想自己结训分发至今也要满四年了，在局里依然算是年纪轻的後辈，自掏腰包请客向来都是前辈们的事。
看她是nv孩子好欺负了？
梁芙洛不是刻意要听，而是话筒另一端的人嗓门特别大，说着讽人的话还格外张扬，像是刻意要让全世界知晓，口吻任人听了都反胃。
当初为了一张两千块不到的罚单，可以在大马路上和她争执不休，现在被人在电话里明着颐指气使，却坑也不吭一声，是怎样？
梁芙洛就觉得他话中有话。
「是啊。
江以默轻笑，「我什麽都没说。」
梁芙洛自尊心强，如今当着一群陌生人的面挨骂，心里着实难堪。她垂下眼睫，紧攥指头，勉强挤出一声道歉：「对不起。」
他回过身，对上nv孩子略带疑惑的目光，缓声解释：「一直待在棚里压力太大了，出来走一走，换个环境，你b较能放松。」
她做得好不好，她自己心理有数，不需要他睁眼说瞎话的美言，更不需要他安慰。
「我不是故意偷听你讲电话，警察的听力本来b较好，而且你手机的音量也不小。」她立刻解释，话说得快，反倒把实话说成了yu盖弥彰。
nv孩子突然变得安静还乖巧，江以默反倒有些不习惯，猜想她大概真的受了打击，於是安慰：「导演的x子b较急，他说的话听过就好，别往心里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跟我来。」语落，男人迳自转身走了。
江以默没回应，只是继续向前，直至离摄影棚有些远了才停下。
这人到底有没有原则？
男人提步上前，给她递了咖啡。
导演一声令下，自监视萤幕前起身，烦躁地碎念了几句，去外头ch0u菸了。
「那就回去了？」
「第一次进棚，会紧张很正常，用不着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一切都按照你的感觉走就行了。如果有觉得哪些地方不明白或不合理，可以提出来和我讨论，脚本都可以修改。」
梁芙洛点头。
「我已经是资深设计师了。」
但古谚有云：礼多必诈。
话说到一半，男人的手机却响起，江以默低道了声不好意思，背过身接起电话。
记忆里盛气凌人的nv孩子，如今神se挫败，失去了几日前相遇之初的嚣张，江以默原以为会从这件事情上头得到些报复的快感，然而实际却是相反。
「??」
她更没想过，这男人非但没狭怨报复，反而还出手相救，简直与那天上午判若两人。
她抬眼偷觑，以为男人会动怒，他却面不改se，甚至礼貌回覆：「是。」
结束後，江以默开车送她一程，沿途经过唐明提及的蛋糕店，他将车靠边临停，入店订了餐点，让店家制作完毕後直接送去公司。
替他抱不平还被反驳，梁芙洛瞪他一眼，「你活该要请客。」
「cut！梁警官，这已经是第十五次了，你词就不能背熟一点吗？」
「你听见了？」
演员失误频繁，导演也逐渐没了耐心。
心下轻颤，梁芙洛别开眼，提步与他擦身。
视线里出现了深蓝se的咖啡杯，梁芙洛抬眼看去，见是来的人他，也没心力拒绝，安静地伸手接过。
「现场休息十分钟！」
见她这样，他反而过意不去，甚至还觉得自己小人了。
男人一上车，梁芙洛捺不住好奇，婉转发问：「你们公司还得轮流请吃下午茶？」
梁芙洛轻怔，没想过是这样的回答。
听出他话里没明说的调侃，梁芙洛脸一热，没好气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