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平日里太过亲密了,赵好担心自己和卫知拙不小心在一举一动中暴露出什么,吓到不知内情的周捕头和其他人,两个人这才刻意开始保持距离的。
然而有些东西,再怎么努力藏,一旦有了机会,还是会悄不做声地冒出头来。
一开始队形还是卫知拙走在前面,赵好跟在第二位,屈晴和那白役落在最后。
走着走着,卫知拙便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变成了和赵好并肩而行。又过了一会儿,两人的肩膀已经贴在了一起,一个人弯腰,一个人垫脚,叽里咕噜地说起悄悄话来。
再一个走神儿的工夫,两只手已经磁石一样,自动寻找着对方,牵到一块儿去了。
就连一开始提出要谨慎保持距离的赵好自个儿都没发现,黏在一起走出好一段路去,才忽然清醒过来,连忙撒开卫知拙,回头去看另外两人的反应。
然而直到扭头,赵好才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只见屈晴低着头红着脸,那青年白役小心翼翼地同她说话,满心满眼都只她一个人,根本没人有工夫管她和卫知拙的闲事儿。
赵好不由心情复杂,看来另外一拨人在路上的一个多月里也经历了很多啊。
不过人家不在意归人家不在意,有些话不讲清楚,遇到在意的人就来不及了。
赵好扭头瞪人,一整个凶巴巴:“干嘛牵我?”
卫知拙:“……?”
我牵你?不是你牵的我吗?
然而两个人最终还是一直牵到屈老汉屋子附近才撒开。
自打屈晴被拐,离家已有近三个月了,乍一看到自家的屋子,心情也激动了起来,脚步越来越快,最后更是一路飞奔了过去。那年轻白役见了,生怕她摔倒,连忙上前护着。
赵好和卫知拙见状,也就没有跟上去,只远远地看着二人跑到小屋外边,又有个佝偻的人影从屋中出来,和屈晴抱作一团。
赵好和卫知拙对视一眼,加快速度走了几步,便听见了屈晴和屈老汉久别重逢的哭嚎声。
一直到两人走到了近前,爷孙俩的情绪才勉强平定下来。屈老汉看了一眼赵好,拽着屈晴的手走到两人跟前,二话不说便往下跪,吓得赵好连忙将人扶了起来。
屈老汉扶着赵好的手臂,双眼含泪,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直说不出话来,屈晴便替他一起跪了,哭着朝赵好磕头:“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屈晴嘴上虽然不说,但她心里又怎会不知要救自己究竟有多难?且不说她从贼人那里听说了同谋是知县,根本没人能破案,就是真有人找到了真相,光是从蔡州到金州的路途,就有将近千里,又有谁会愿意去走?
她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农家女,若不是赵好一心向前,再难再险也要把她带回桥头村,随便换哪个人来,她也是再见不到她爷爷的了。
当下更是泣不成声,只恨没机会报答对方。
赵好只得一手搀一个,笑着冲二人道:“回来就好,衙门的人嘛,为老百姓出头,原本就该是我们做的事。非要说的话,我也不是白救你回来的,立了功,我还能转正涨薪水呢!”
赵好要是不承认自己的功劳,屈老汉和屈晴定是要急的,但故意这么一说,反倒是叫两人破涕为笑了。
赵好见状,便将两人送回了屋子里,说道:“你们爷孙俩许久不见了,恐怕也有许多话要讲,我们那头还有公事要忙,就不打扰了,回头再来探望。”
她又看了眼旁边眼巴巴杵着的白役,笑道:“小田就先留一下吧,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儿,可以找他帮忙。”
屈晴闻言,立刻红了脸,小田却是连连???拱手,咧着嘴笑道:“多谢李哥!”
这边屈老汉还没反应过来呢,屈晴和小田已经一人一边,搀着他的手坐下了。
赵好见人家要说家里话,也不打算掺和,拉着卫知拙先走了出去。
眼下已是入秋,太阳势头稍弱,照在脸上仍有热意,却没有夏天那么难受了。
赵好脸上带着笑,忍不住去看卫知拙,才发现对方脸上和自己一个表情。
“松了口气?”卫知拙微微笑着问她。
赵好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是她接手的第一个正经案子,却是历时近三个月,在她经历了三起杀人案后才终于尘埃落定。任谁来了,也会和她一样有如释重负般的快乐心情的。
“屈老汉和屈晴都没事儿,不但爷孙团圆,还多了个孙女婿,”赵好咧嘴笑道,“真好呀!”
“的确很好。”卫知拙也笑着说。
这件案子虽然难办,但在卫知拙的捕快生涯里,其实也算不上惊天动地或是骇人听闻,更是远不足以让他露出笑容。
非要说的话,只是因为赵好这样开心,他便也跟着轻松起来了。
不过赵好笑着笑着,又脸色一变,开始猥琐地搓手手:“还有我也很好!嘿嘿,知县这回指定要给我升职啦!我不是白役啦,我要变成捕快啦!”
话音未落,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