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暄澈一怔,却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我的双手越发用力。我无法得知这份不安,也无法看懂面前这个在性格上已经大变样的女孩子,但我还是有无法理解的地方。
“安安……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怎么死的?”陈弈安歪头,“就是这么死的啊。”她很轻巧一笑,“被魔鬼吃掉了身体,于是灵魂在这里徘徊不前。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告诉你也没有关系。”
她轻轻叹了口气,脸上不难看出明显流露出一丝落寞,“也许是因为对世界太多怨恨,所以没有办法真正的死掉。”
她抚住自己的心口,“在生前,我的父亲陈鹿缘和母亲白佳人之间的婚姻并没有感情基础,到了最后甚至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我不太清楚父亲那个人,只知道他很霸道,很喜欢我母亲,对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会不留余力的把它拿到。就比如说他很疼爱我,想要我在地下也能安稳生活下去,所以他杀了我的妹妹,让她来陪我。”
“你知道你妹妹死了?”我有些诧异。
“我知道。”陈弈安说,“我能感觉得到,而且我通过‘大人’找到了她,她很听话的,我说什么她都听,就是太善良了这点我很不喜欢。但是我觉得其实像她那样死了也很好,没有太多牵挂与怀念。也不必面对即将发生的痛苦,我知道母亲和父亲到最后必定会有一个人死的,除非父亲愿意改变,母亲不是没喜欢过他,只是这份喜欢已经被父亲扭曲的占有欲搞得变样了。都怪父亲。”
“我生前是个挺活泼的女孩子。”陈弈安继续说,“现在想来,甚至不明白当初为什么那么多动呢。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来这个工地的理由,只记得父亲在我耳边一遍一遍说过“不准来这个工地”,听说在我死之前,这里就已经有很多人出事了。比如说有人听见过没有人的工地里传出说话的声音和汽车的轰鸣。其实都是以前死在这里的工人在作怪。我也这样子被吸引过来了。不是有人说好奇心才是将人杀死的元凶吗。我现在忽然很明白这句话了。就像我那样警告过你快点回去吧,你还是义无反顾走了上来。”
随着陈弈安的话音落下,我忽然从四周听见了那些黑色的怪虫蠕动的窸窣摩挲声。
几乎下意识反头,看见从四周那些黑色的巨大虫子从天台下爬上来,沿着缝隙处钻出来巨大的rou体。虫子张开嘴巴咬住前面的虫子,然后身体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胀大了一圈。
放眼看去四周竟然已经伺机密密麻麻大约有百来只虫子,全部都在吞噬自己眼前的虫子然后胀大身体,然后吞噬,直至将我和慕暄澈完全包围住。
陈弈安面无表情站在远处看着我和慕暄澈,那样冰冷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她挥了挥手,想感到百无聊赖似的,转过身,在我的视线来不及追击下,一跃跳下了天台。
虫子顿时像收到号令似的,带着凶狠的摩挲声飞扑上来。
血池
突然我没由来感到心口一紧,刚想上去察看这面铁门,手却被慕暄澈拉住了。我一怔,回过头,在他视线示意下,眼前的场景顿时给了我一个极其大的冲击。
只是稍稍看了那么一眼都让我觉得浑身汗毛倒竖,我没忍住腹内胃ye。
我没由来感到心口一紧,刚想上去察看这面铁门,手却被慕暄澈拉住了。我一怔,回过头,在他视线示意下,眼前的场景顿时给了我一个极其大的冲击。
只是稍稍看了那么一眼都让我觉得浑身汗毛倒竖,我没忍住腹内胃ye翻滚,眼前一晕,呕了出来。
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难忘也是最恶心的场面。
眼前是一个枝条向两翼舒展的高大树木。我不明白为什么在楼层中会有这么一棵仿佛没有到顶的大叔。整个空间都仿佛扭曲了。原本一望最高不过两米的房间抬头竟然仿佛看不到顶,密密麻麻被浓密的树叶遮盖,缠绕在一起的纸条抽出鲜嫩的绿叶。
可让我感到作呕的并非是眼前这棵突如其来的巨大树木,而是在这棵大树上,凌乱挂着我从未见过的……被截断的人类身躯。
艳红的血ye将大树根部染成了诡谲的红色,在这片昏暗烛火的照耀下,鲜血流淌了整个地面并逐渐蔓延到我脚边,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脚底已经深深浸在血池当中。
像是被野兽撕扯的血rou模糊的皮肤随意挂放在两翼舒展的枝丫上,那些仿佛被锯子截成碎块的rou连着筋搭在大树上,内脏和大肠在烛火下照耀下呈现出诡异到令人作呕的青紫色。被浸泡在血池中的手臂和脚趾沉沉浮浮。
这时我忽然感到脚下传来一阵诡异的异样感,抬起脚,血滴顺着脚底往下低落,接着烛火往下看,我顿时只觉得心脏猛的一颤。那是一颗带着血丝的眼珠,眼珠已经被血ye浸泡而呈现橘红色。
我蹬蹬两步后退刚要下跌,但想到自己已经踩入了血池,这下子肯定满身的血,赶忙拉住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白起灵,硬生生扶着他站稳。我真的很想赶快从这个地狱里面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