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看着满圈五十几只光溜溜,挤在风中瑟瑟发抖的羊,琪琪格跟刚才的娜乌一样?,齐齐风中凌乱了。
“咳咳,那什么,琪琪格,你点点你家的羊没少?吧?那个,要是没少?,只是丢了毛的话,咳咳,其实损失也?不大,反正眼下开春了,天也?暖和了,没有毛羊儿兴许也?不怕冻,你,你想开些。”
不,她想不开!
蓦地想到拿剪刀的女儿,娜乌的安慰并没有奏效,琪琪格反而的忍耐不住,终于爆发了河东狮吼,“努玛!你个疯丫头!”,草原上,好?多帐篷边的羊圈里?,齐齐上演相同一幕。
不远处的山坡上,守着一堆羊毛山,时不时还从小伙伴手里?收两只羊毛量的努玛,忍不住连打了两声喷嚏,惹得正在交羊毛给她的小伙伴连连关切。
“努玛,你没事吧?是不是刚才绞羊毛的时候你脱了羊皮袄子?冻到了?”
“没有!”,努玛果断一抹鼻涕,吸溜一声,伸手朝着面前的小伙伴发话:“两只羊的毛快给我,另外剪刀快还我,别耽搁我挣羊毛。”
小伙伴惧怕努玛,更惧怕努玛的五个哥哥,老老实实的把自己辛辛苦苦剪掉的羊毛,进贡两只的量当租借剪刀的租金,可还剪刀的时候,小伙伴犹豫的扭捏起来。
“努玛,刚才你家的羊毛我还帮你绞了好?几只呢,你就把剪刀再借我这?一会会呗,我家还有一半的羊毛没退,那可都是毛,要不你再借的一会会行?不?”
这?竟是想霸占自己的剪刀不放的家伙,努玛才不干,粗粗的眉毛一竖,叉腰怒吼,“不行?!快还我,两只毛还想再用我剪刀,除非你再给我两只。”
“额,那我明?天再给你两只?”
“呸,木绰你长得丑想得倒美,明?日那傻子?商队就走了,我都换不到东西了,再要你的毛有屁用。”
“努玛,不是我的毛,是羊的毛……”
哐哐哐哐……
两小家伙正在争论,突然,熟悉的铜锣声再次响起,看到前头熟悉的小旗子?,努玛顾不上更眼前的小伙伴瞎逼逼了,一把推开跟前的傻伙伴,爬上羊毛山就朝着远处的小旗子?招手,“哎,这?边,这?边,傻子?商队快来,我这?里?好?多羊毛……”
老远的,黑子?就看到了早晨在水源边碰到的,那群小毛孩的领头。
当时因着赶着去与昨个就约定好?的族群看看,进入草原后一直吃瘪的他们,也?就没把这?群小毛孩当回事,不过是这?群小毛孩围着商队叽哩哇啦的一番,还拍着胸脯说他们家羊毛多肯定还给他们,他本着有见过没错过的试一试原则,吃瘪回程的时候听?了谢安的建议,下意识来转一圈,心说有则好?,没有也?不失望,到时候顺便找大人宣传一番的想法,所以他们如约来了。
结果不曾想,这?群小毛孩还真没叫自己失望,老远的黑子?与谢安就看到了小毛孩脚下的那一堆堆羊毛山,二?人相视一眼,齐齐笑了。
想不到一群小毛孩,居然是他们进入柔然后的第一条大鱼!
车队缓缓来到努玛跟前,黑子?望着眼前的羊毛山笑的见牙不见眼,而谢安则遥望着山坡下的一顶顶圆帐,以及正从山坡下源源不断被小娃子?们运送过来的羊毛,谢安的唇角也?漾起了微笑。
二?人从没觉得,这?腥臊的羊膻味有这?么好?闻过,黑子?更是直接把他们高薪聘请的引路翻译拽出?来,交代好?好?翻译,自己则蹲下与努玛对视,裂开一口?大白牙。
“小丫头说吧,你这?些羊毛想换什么?”
翻译赶紧翻译,努玛听?完,一双小眼睛里?都是惊讶,“哇,你个黑屎蛋蛋果然没骗我,真的像你前头在水源边说的那样?,你们什么都能换吗?”,努玛望着黑子?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小嘴巴巴的,试探伸出?小手扒拉:“要是我要盐,要茶叶,还要糖,要的都是这?些好?东西,羊毛真的也?能换?”
努玛说完嘿嘿的笑,笑中带着狡黠,漆黑的瞳孔期待的望着翻译,望着黑子?。
见黑子?听?完翻译的话真的点了头,努玛当即笑出?了一口?豁牙巴,蹦跳的欢呼起来。
“噢,黑屎蛋蛋,不不不,看在你这?么傻的份上,努玛就不叫你黑屎蛋蛋了,我叫你黑蛋!哈哈哈,黑蛋,我要盐,多多的盐,马上要去新草场了,那里?在草原深处,吃盐可不方便了……”
家里?不仅她一家人都需要盐,便是牛马羊都不能缺这?个大宝贝,前头阿爸还跟阿哥们发愁,如今一冬过去,家里?牛马羊冻死的冻死,吃rou的吃rou,已?经不剩下多少?了,而以前跟他们交易的那什么高高的,冬天的时候据说还吃了败仗。
如今要跟那可恶的高高交换,他们部族想要盐,阿爸说,怕是得比往日付出?几倍多的牛马羊都不一定能换得来。
好?在眼前的黑蛋不错,长相虽然是他们讨厌的狡猾大业人,不过对方居然肯让她用家里?一点用都没有的羊毛换好?东西,还是不用连着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