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朔知?道刚才那句话伤到她了,可?是他现在的心也像被密密麻麻的针刺痛,恶向胆边生,实在管不住嘴。
反正她已经?选了别人,不是吗?
是她先?不要他的。
“你们?的外貌声音性格完全一样,你们?就是一个人!”她不管不顾地闹起来,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我不管,你就是朔哥哥!我说你是,你就是!”
她一声一声“朔哥哥”唤着,扒着不松手。
可?是莫朔此刻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称呼。
他们?是指腹为婚、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妻,“朔哥哥”这个称呼自然是从小叫到大的,包含了他们?之间?的种?种?、他不知?道的美妙回忆。
用这样的称呼来唤他这个后来者,属实是不公平。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哭得那样厉害,是他从未见过的难过。
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双手紧紧缠着他,身体早就被头?顶的花洒淋透了,脸上也全是泪,像是落入水中快要淹死的遇难者,将他当做求生的浮木,用尽全身力气纠缠他。
他试过轻轻推开,她感觉到了,抱得更紧了,恨不得将他勒死在怀里,这样他就再也不会离开。
莫朔实在是没有办法?。
怎么可?能真的推开她,不过是做做样子,吓唬她。
所以就算不公平,不甘心,不乐意,他也只能做那个已死之人的影子。
真是丢脸啊,他一个活生生的三次元要做纸片人的平替。
不过,她现在坐在自己?身上,像是八爪鱼似地缠着,是不是也说明了,她根本割舍不下自己?呢?
没关?系。他会蚕食鲸吞,将她对?小将军的所有记忆全部替换成属于他的。
墨朔只有过去,而他还有未来。
“别哭了。”莫朔帮她拭去眼泪,却越擦越多?,就好似没结痂的伤口,擦去血珠又会涌出新的一滴。
“眼泪不适合你。”他捏着她的脸,挤成了圆鼓鼓的小鸡嘴巴,故意逗她,“笑一笑?”
“你不生气了?”她挣脱开,还认死理呢,非要他承认,“那你是我的朔哥哥吗?”
莫朔不答,算是无声地反抗。
她又伸手缠上他的脖子,整个人瘫在他身上,趴在耳边,一声又一声地唤他“朔哥哥”。
耍赖的,蛮横的,撒娇的,哀求的,哭诉的……
最后也只得应下来。
他以后还是她的朔哥哥。
她终于笑了,一边哭一边笑。
“怎么还哭?”莫朔发现他们?这一通闹,地上墙上甚至天花板上都?是水,于是开玩笑道:“你说你是白?素贞还是孟姜女?我家都?要被你淹了。”
“我也不想哭。”邬云双咬着下唇,抽噎道:“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哭过。”
“我知?道。”
莫朔拽过一旁的毛巾,用力蘸去她的眼泪,仿佛这样就能帮她擦去心中的不安。
邬云双却垂眸,盯着莫朔手臂上的伤,刚才一直被他们?遗忘的伤,已经?不再流血了,不过依旧狰狞,清晰地展现着她的狠心。
她的良心,难得地,隐隐作痛。
周围也没有急救的草药,于是抬起他的手。
莫朔不解,“做什么?”
“帮你疗伤哇。”邬云双将他的手臂拉至脸侧,低垂着眼眸,微微侧过头?,仅伸出粉嫩的舌尖,像是猫咪般,轻轻地舔舐他的伤口。
很轻很轻的触感,却如同电流般,噼里啪啦地,快要将莫朔电晕了。
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薄薄一层,淋了水几乎和透明一般,紧紧贴在身上,体温与曲线根本藏不住。
这个家伙。莫朔咬牙切齿地想,明明什么都?不懂,就已经?开始魅惑他。
他竟然有种?输了的感觉。
不就是又又么?怎么可?能对?他产生那么大的影响?难道不应该是她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吗?
不行,他不能输。
他捏着她的肩膀,倾身凑了上去。
邬云双微微抬起眼眸,他灼热的呼吸已经?到了脸前。
呼吸交融。
她以为他想亲吻,有些紧张惶恐,却还是乖顺地闭上眼,等?他落下来的吻,心跳咚咚咚在倒计时?。
却听到莫朔轻笑一声。
然后吻落在了她的眼下,吮去她的泪,他也学她那样轻轻地舔舐。
两只互舔伤口的小兽紧紧依偎在一起。
浴室的水汽氤氲,一切都?朦胧美好。
只觉得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却舍不得停下。
最后还是莫朔先?稳住了心神,他捏着邬云双的肩膀,将软成水的她提起来。
“……晚餐都?要凉掉了。”他的声音喑哑,眼神闪躲,“你快点沐浴,我先?出去了。”
然后逃一样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