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后悔这么做,这件事是冲她来的,她不能连累别人。
做完这一切,这才打开店门时,天已经黑了。
盛兰见没什么客人了,自己也被折腾得够呛,索性早早关门下班。
至于在和陈耀祖争斗过程中,她拿仿品瓷器砸陈耀祖,造成店里的损失。
等福伯回来,她再跟他说,并一分不少做出赔偿的。
盛兰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招出租车回家。
醉酒(1)
而是转身走了几百米,钻入人chao汹涌的美食一条街。
焦一琛没有离开,他看出盛兰的心情很不好,一直用神行百变跟在她后面。
夜幕降临,美食一条街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各种小吃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盛兰走到一家烧烤摊,点了好几十串rou和半打冰镇啤酒。
很快,rou串和冰镇啤酒都上来了。
盛兰开了一瓶,一股脑儿往嘴里送。
冰冰凉凉的啤酒入喉,盛兰内心的烦闷躁郁顿时都凉快了。
焦一琛坐在她对面,笑嘻嘻道:“点那么多rou和酒,你一个人吃得完吗?”
“吃不完,不是还有你吗?”
她转头冲着里头喊:“老板,再来一副碗筷!”
焦一琛呵呵一笑:“我说呢,你一个人怎么点那么多酒,原来是连我一了,看样子你心里是有我的!”
盛兰瞟了他一眼:“再臭贫,给我滚蛋!”
“嘿嘿!”焦一琛拿起一瓶啤酒,跟着喝了起来:“来,干杯!”
“你是金尊玉贵的豪门小少爷,我们这样的街边烧烤,你吃得惯吗?”
“吃得惯,有什么吃不惯的,都是食物,哪有高低贵贱之分,相较于那些所谓的米其林、黑珍珠,我更加喜欢这种路边摊,不但便宜好吃,还有一股人间的烟火气儿!”
尽管出身豪门大族,焦一琛却无世家子弟的骄矜之气。
他们这些钱多得没地儿花的,一向看不起路边摊的美食,总认为不干净,什么地沟油啊塑化剂的。
焦一琛和他们不一样,他父母从小就带他吃路边摊。
父母还时常告诫他,说食物本无贵贱,做食物的人也无贵贱,你不能因为自己出身豪门,就肆意轻贱他人,每一位认真工作、用心生活的劳动者,都值得我们平等去尊重。
盛兰喝了一罐啤酒,觉得不过瘾,又开了一罐咕嘟嘟喝了起来。
焦一琛连忙夺过去:“你不胜酒力,别喝那么多!”
盛兰不乐意了:“谁不胜酒力了,少看不起人了!”
“是吗?那是谁在骆冰冰生日那天晚上,喝多了酒,还没到家就开始耍酒疯?”焦一琛笑着调侃道。
“去,去,去,讨厌,扫兴!”
盛兰反手又开了瓶酒,咕嘟嘟喝了起来。
焦一琛看得出盛兰心情不好,急需发泄,也不阻拦。
喝酒伤身,不喝酒伤心,伤身总比伤心好,一醉解千愁。
“来,我陪你!”焦一琛跟她碰瓶。
随着酒越喝越多,盛兰脸色越来越红,劲头渐渐上来。
“我并非无情之人,我也不想发这样的毒誓跟自己的亲人断绝关系,可他们……他们实在太过分了……”
“就因为我不是儿子,我爸妈从小就没正眼瞧过我,就因为我不是儿子,他们就看不起我、虐待我、肆意轻贱我,就因为我不是儿子,我得不到一个正常人家孩子应有的幸福。”
“我不甘心,我努力读书,考上国家重点大学,就是想跟他们证明,我不输给男孩子。”
醉酒(2)
“男孩能做到的事,我们女孩也一样可以做到,甚至比他们做得更好……”
“人家都说读书改变命运,家庭条件越是不行的孩子,越要努力读书,因为高考是普通人家改变命运最好的机会,我原以为能力考上大学,就可以摆脱那个没有亲情、没有温暖的家。”
“可我怎么都没想到,我妈为了给我弟弟凑彩礼钱、买房钱,居然要把我嫁给一个又老又丑的油腻老男人,还撕了我清北大学录取通知书。”
“焦一琛,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怨吗?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恨吗?”
“我何尝不想像寻常人家的女孩子那样,孝顺父母,疼爱弟弟妹妹,可他们竟这样对我……”
盛兰穿越过来,灵魂与这具身体的记忆自然融合。
她就是陈招娣,陈招娣就是她。
陈招娣原生家庭之殇,就像一块烙铁,深深烙在她心尖,让她感同身受,这辈子再也忘不了。
这段时间,盛兰一直想忘掉这段记忆,却怎么都忘不掉,只能深深埋藏在心底里。
如今陈耀祖这么一闹,算是把深埋在她心里那段不愿回忆的伤痛再次挖了出来,还狠狠撒了把盐。
盛兰为陈招娣不值,也为自己不值。
别人穿越,再怎么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