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冒充很久,只要能见到人就可以谈条件了,既醉想着,忽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这辈子,真的好忙哦。
金风细雨(5)
经潭州往江陵, 既醉都是一副蒙头遮脸的打扮,她到底从小下了些苦力习武,就算有什么遮掩不当的, 应对一些普通的地痞流氓绰绰有余,如此走走停停, 从苗疆走到了湖北。
“黄鹤楼中吹玉笛, 江城五月落梅花。”
发出这样感慨的不是既醉,除了看话本, 她只要翻点带字的东西就头疼,倒也有人为她作诗,可诗文做得再好,也不当吃不当穿的, 穷苦了一路的既醉现在听见yin诗都想打人。
yin诗的是个英俊的年轻人,衣着朴素, 背了一柄用布包裹起来的武器,一脸的天真稚嫩, 看起来就很好骗的样子, 既醉看了他几眼, 没有搭理。
她赶了好几天的路,今天实在想要休息, 还想找个可以住宿的地方,所以准备找个临时的活计做一做, 在城里转悠了好一会儿,竟又遇到那朴素年轻人,手里抓着几块银子,正要打赏给一个乞讨的侏儒。
既醉简直目眦欲裂,冲上去拉住了年轻人的衣角, 急着叫嚷,“你有钱没地方花了是不是?这些都是别人养的,专骗你们这些傻子!”
她从早上进城起一口水没喝,一碗饭没吃,身上没有半个铜板,只有腰上挂着一只不知道上哪里去处理的死兔子,又戴着斗笠遮着脸,看起来实在可疑极了,偏偏一开口说话就是娇软的少女音色。
被揪住的年轻人愣了一下,他叫做王小石,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刚从师门出来,准备做出一番事业,至少不想胡乱度过一生,当然,要是实在没法子,那就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也没什么。
一个大汉见他们拉拉扯扯的样子不耐烦了,喝道:“给不给钱的,别挡着人。”
既醉拉住王小石,把他往一边拉,口中还道:“你要是实在善心发作,可以给我买一只鸡……买点茶水也可以,我都要渴死饿死了!”
王小石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把手里的银子递给了她。
既醉斗笠下的眼睛都在发亮,她惊喜地看了看王小石,然后失望地想起这人大概也是个穷鬼,只是比她好一点罢了。
可是既醉又朝他身后看不出模样的用布裹起来的武器看了几眼,转了转眼珠子,小声地问道:“诶,傻子,你武功怎么样?一个能打几个?”
王小石看上去呆呆的,又因为拉着他说话的是个少女,至少听起来年纪很小的样子,便也没什么怀疑,带着一点少年的意气,指指那在人群中呼喝的大汉,“像这样的,打十几个不是问题。”
既醉对这个很是满意,把他的银子推回去,拉着王小石走到巷子口,轻声说道:“你也没有钱吧,我们合作弄点钱,三七分怎么样?”
王小石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一听这话就立刻摆手,“我不做那些事的。”
以他的本事,从师门出来这一路上,已是受到不少招揽了,但他还是这么穷,便是因为少年人的气节很高,不愿意做恶事。
如今大大小小的江湖势力都有明显的派系分割,所谓“不听苏公子,便从雷堂主”,但对王小石来说,他更想自己去闯荡一番,而不是一出江湖就去给别人做事。
这很显然是没受过江湖毒打才会产生的想法,既醉也不管,劝说道:“又不要你做什么坏事,我听人说这里的青楼高价收漂亮女孩子,你把我带过去卖了,然后找个机会再把我救出来,换个地方再干几票,就有钱啦!”
王小石呆住了,他呐呐地看着既醉,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舌头,“我……我把你带去卖了?”
“你还要折回来救我的,别把我放在青楼过夜啊!”既醉不放心地看了看王小石,“你的武功真的很高吗?万一救不出来怎么办?”
王小石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不行的……”
既醉抬起斗笠,她脸上的布蒙得很高,几乎只露出一线眉眼,但那眉如远山泛黛色,眼波流转间满是漂亮灵气,带着一股天然的媚态,王小石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眼睛不住地朝她看。
既醉说得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巴,终于像是有些放弃的样子了,她问王小石,“那你还有吃饭的钱吗?”
这是明知故问,有钱打赏乞丐,难道一文不留给自己吃饭?
片刻之后,既醉和王小石一起坐在一家破旧昏暗的小面馆里,既醉背对着外面坐着,一直等到两碗面都上来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外面,确认没人会来了,才把斗笠摘下,去取脸上的布帕。
王小石本来还有些奇怪,难道是上了朝廷通缉的逃犯吗?下一刻脑子一嗡,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既醉把斗笠系在背上,也不管王小石,飞快地喝了一大口面汤,面汤是鸡汤熬的,但只有一点点荤香,也不知道掺了多少水,既醉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养的那几只肥鸡,心中把方歌yin拎起来骂了一百遍。
呼呼吃完一大碗面,既醉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