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抉也笑了,带着一点冷意,微微抬起下巴:
“是又怎么样。”
[] 就范
现场僵持不下?, 甚至已经有了些剑拔弩张的味道。
孟染心?跳很快,想说些什么去缓解这样紧张的氛围,可她不知道能说什么。
作为画作者, 她应该公?平公?正地去对待每个欣赏她作品的人, 不应该偏私。
可眼下?的情况, 她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就在这时,看热闹的人群微微让开一条道,又有人走了过来, 伴着?温和笑声, “不至于,一幅画而已,周律师要?是喜欢, 今晚展出的作品你可以随便挑一幅带走, 就当是我送的。”
周屿安闻声回头,发现是城中赫赫有名的贺家?大公?子?出来打圆场。
贺善之的画廊生意名声在外?,今晚出现在这里也很正常。
只是他?和自己?素来没什么交情,眼下?说这样的话,大概也是不想影响了画展。
周屿安并不是一个幼稚的人, 尽管刚刚有那么几?秒是有些火气上头,但他?还?分得清自己?的位置。
更何况连贺善之都出来做和事老, 他?没理由,也没资格再争执下?去。
周屿安平静地笑了笑,“谢谢贺公?子?的好意,画就不必了。”
说完, 周屿安又看向霍抉,“既然二少爷喜欢这幅画, 那我就代?女朋友谢谢你的支持了。”
说完他?便牵起孟染的手,“失陪。”
孟染被拉着?离开,与霍抉擦肩而过时眼神有半秒的交错,但也只是半秒便垂下?了头。
场面仍留几?分尴尬的余韵。
关绍远冲霍抉干笑了两声,“那什么,今晚跨年,大家?都开心?点,二少爷您也开心?点。”
霍抉看着?不远处的那对背影,忽然也笑了,转过来对关绍远说:“怎么我现在看起来不开心?吗?”
关绍远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贺善之已经感觉到?了霍抉身上冷飕飕的寒意,指不定接下?来就能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于是帮忙解释,“二少爷的意思,是让你先去看看别的作品,那边还?有很多。”
“好好好。”关绍远点头,道了声再见就朝孟染的位置走过去。
人走后,贺善之嗤了声,“为了一幅画至于吗。”
霍抉停在《chaos》面前,久久地看着?画上的每个细节。
“至于。”他?低低地说。
不仅是因为这是孟染画的。
也因为……
不知道为什么,霍抉对这幅画有种很强烈的感应,好像自己?就是那条被困缚的鲨鱼。
困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无?数次地想要?挣破牢笼。
而孟染,就是朝他?地狱伸来的那只手,那束光。
“谈笔生意怎么样。”一旁的贺善之忽然开口。
霍抉语调平淡:“没兴趣。”
“知道你钱多。”贺善之看着?孟染的画,半晌才道,“你这位孟小?姐功底不可小?觑,真的不打算听听?”
周屿安原本拉着?孟染去了展厅另一端,但他?明显没什么心?情在看画。
孟染也觉得眼下?的场面不适合再待下?去,万一再起冲突,对谁都不好看。
于是她给章令打了个电话说先走,关绍远不想当电灯泡,正好也想继续留下?来看会?,便没有一起同行。
停车场里。
周屿安看上去很稳定,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但孟染知道他?是在忍耐。
“还?在生气吗。”孟染问。
生气倒也谈不上。
周屿安很清楚傅修承是在故意激怒他?,只因为他?帮沈榕做事,帮傅琰辩护,是他?复仇路上的拦路石。
之前的订婚宴,今天的画展。
他?一直在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挑衅自己?。
周屿安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温和地笑了笑,“没有,你的画被别人喜欢,我也高?兴。”
他?这么说,孟染却觉得抱歉。
毕竟挑事的是傅修承,是她认识,却没有告诉周屿安的人。
不知道怎么安慰周屿安,孟染只能用尽自己?的诚意,“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单独画一张送给你。”
可周屿安其实?并不在意什么画。
他?在意的只是孟染。
亦或是,刚刚那一瞬被权利,地位压制的窒息感。
面对傅修承的挑衅,贺善之的打圆场,他?就算再有怒火,也只能平静地忍耐。
好在孟染这份“独有”的礼物还?是极大地满足了周屿安。
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大概是今晚化了妆的原因,比起平日里的素净,今晚的她显得格外?迷人。
周屿安从来不知道,原来安静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