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宁秀用过薄荷盐珠,但却是第一次生嚼,嚼了满嘴的草叶子,但嘴里的味道却是很好的被盖过去?了。
四月的风在白日里吹着和?煦,但雨夜就截然不同了,这?洞壁虽然能?避雨,但到底是透风的,又不像之前雁麓山洞那时候有热泉提温,商宁秀觉得有些冷,埋头环抱住了穆雷的腰身。
他身上总是暖烘烘的,很好的起到了暖炉的作用,商宁秀舒适地眯着眼开始打盹,穆雷把人?抱着,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等这?两天的事了了,我带你?从边关侧面绕一绕,和?硕的墉州和?大鄞挨得近,应该能?找到路绕进去?。你?家应该是住鄞京的吧?进了大鄞后面的路就好走了。”
一听这?话,商宁秀的瞌睡都醒了,从他怀里起身抬头看他:“啊?”
穆雷看着她的表情觉得好笑,“啊什么,一副傻样。”
商宁秀眼神有些闪躲,她已?经把这?件事给忘到脑后去?了,原本以为他不会再提的。
“还是不了吧,我……”商宁秀垂着头,踌躇中无意识拿手指扣着他衣服上的铁片。
“为什么不?”穆雷睨着她,“你?不是一直都说?最想回家了么,都已?经到这?来了,要是不给你?见见家里人?,回去?了指定每天魂不守舍的天天又琢磨着怎么跑路,掀开帐子媳妇跑了这?种事儿,老子不想再来第三回 了。”
偏要强求
暴雨下了一整晚, 商宁秀也基本上一整晚没睡着。
穆雷的语气太?坚定了,让她没法再去抱有侥幸心?理,他的逻辑很?简单, 扫清一切阻拦在他们中?间的障碍, 什么礼数门第?, 或许能吓住中?原礼教之下教养出来的男子知?难而退, 但却吓不住穆雷这种天生地养的草原莽汉。
即便中?间隔着艰难险阻,他也偏要强求,偏要为之。
可?若非是他的这一股莽劲, 他们之间原本天差地别的两个人,连交集的开始都不会?有。
强势、霸道。非她不可?。
商宁秀浑浑噩噩的惆怅了半晚上, 明明不想笑也不该笑,结果最后嘴角竟是莫名其妙自己挽起来了,等?她发现的时候又赶紧抿唇变回了严肃脸。
待到天色微明的时候,商宁秀才终于眯着了一小?会?。
差不多辰时的时候,雨稍微停了一小?会?,穆雷又带着她去河里抓了些?刺球,然后再去瞧了眼那小?路上的水位线, 已经上涨到能淹没小?腿了。
雨不过停了小?半个时辰就又开始往下泼, 下头大夏的粮车队伍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车轮陷在了泥坑里, 打了好几次马鞭, 把前头拉车的马抽得连连嘶叫, 士兵们踩在泥泞地里连推带拽地帮忙,那车轱辘才终于艰难的从坑里挣出来了。
穆雷已经将准备好的刺球从上坡水道赶进去了, 刺球蛇的习性就喜欢钻泥沙污浊之地,赖在坑坑洼洼的温床之中?欢腾得很?, 粮队的马和人齐齐中?招,远远地传来了骂骂咧咧的混乱声。
下方的粮队浩浩荡荡停在小?道上,待到探子出去探路回来,向首领禀明路线利弊,车队人马便向着穆雷既定的路线再次出发了。
远处的山坡上,百年老藤交错纵横的藤条足以遮蔽绝大部分的风雨,商宁秀站在下面,激动地摇晃着旁边穆雷的手臂:“改道了他们真的改道了你看!你算得好准啊。”
她笑逐颜开,穆雷也跟着一起笑,男人咧出了一口白?牙,侧眼看着她。
到了傍晚时分,雨势变小?,逐渐转停了。
粮车队伍慢慢经过山路,虽然绕远了,但路况却是比之前好走了不少,算下来也并没有耽搁多少时间。
穆雷看了眼时机快到了,在商宁秀头上揉了一把,道:“差不多了,我下去晃一圈,把蛇勾出来一点,你就在这等?我别乱跑。”
男人翻身?骑上了桑格鲁,动作一气呵成,仓促间商宁秀只来得及喊了一句:“你注意安全!”
穆雷走后,商宁秀就一个人站在山头上往下看,但随着粮队的位置偏移,她周围已经没有什么遮挡物能藏匿自己了,虽然她很?想亲眼看到结果,但也知?道是安全第?一,迫于无奈折回了之前躲雨的山壁那里。
雨后的山林间还有滴答的落水声,她隐约感觉好像是听见了刀剑相撞的声音,但又听不真切,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就这么恍恍惚惚过了一会?,商宁秀忽然听见了马蹄声,很?清晰的。
她第?一反应就是穆雷回来了,兴冲冲地跑了出来:“你这么快就——”
声音和脚步同时止住,骑在马上的不是穆雷,是同样高大强壮的摩罗格。
商宁秀心?里咯噔一下掉头就跑,身?后的男人哈哈大笑了几声,兴奋地翻身?下马追上了她,轻易就一把提过她的衣领子拎到了半空,眼神兴奋地用草原话道:“老子就知?道在靠近中?原的地方看见那头狼就很?可?能在附近找到你,秀,他果然把你藏在高处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