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远心被猛得扯了一下似的,他忍不住伸手,去碰纪驰的眉眼,甚至想抱一抱他:“驰哥,对不起,原因我现在……真没办法说。”只是碰了碰他就收回了手,“一直以来,也太辛苦你了驰哥。现在,你就站在这里,什么也别做,换我追你,我对你好,我来宠你。现在话全都说清楚了,只剩下我们心里这条坎,让我来跨过这条坎,我会跨过来的,你只需要等我就好了。”
夏安远扯起嘴角,勉强笑了一下:“到时候你还愿意伸手牵住我的话,那就更好了。”
纪驰没怎么抽,那支烟就燃尽了,他抬眼看向夏安远,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深深地注视夏安远,良久,才轻叹一样地说:“我拿你没办法的,小远。”
“你知道的,不论你做什么,我总对你没有条件,没有底线。”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会牵住你,抱着你,亲你,爱你。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但……也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他说:“我也会有点怕。”
“会做到的驰哥,你不要怕,”夏安远把眼睛里的酸意生生憋回去,对纪驰笑,“我会做到的。”
纪驰也笑了笑,指腹擦过他的泪痕:“那你要多加油一点。”
夏安远说不出话了,他抿着嘴,重重点头。纪驰收回手,又看了他很久,低声道:“我得走了。”
夏安远仍是点头。
“你今天忘记了什么事情吗?”
夏安远怔了怔,大脑空白了一瞬,但他很快想起来,那是他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他牙齿打着哆嗦,对纪驰说:“早安,驰哥。”
纪驰淡淡笑笑,临走关门前又转过身。
那笑还挂在脸上。
“早安,小远。”
啧,你俩和好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纪乔两家联姻的速度像是坐了火箭那样快,在纪驰生日宴那晚宣布订婚没多久,婚宴竟然也眼看着就要近了。
证是早就领了的,纪家老四没几年就要满五十了,娶个跟女儿年纪一般大的娇老婆他是比谁都还心急,今年春节来得晚,索性婚宴也就定在腊月,是计划着刚好过年的时候几家子大团圆。
放弃纪家继承权其实对纪驰来说,跟和父母断绝关系没两样,只是纪家这么大,上上下下几十上百号人,该做的面子工作少不了。就算纪驰不是他爸的儿子了,那他照样还是他爷爷的孙子,是他纪家的血脉,仍然是纪家这辈最叫人看重的大少爷,更何况其实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签了什么东西,只是从乔家突然改选了联姻对象这件事情上看出了点端倪,一切也都还没过明路,所以婚宴他不仅得去,还得送重礼镇场子。
挑礼物这件事情交给了许繁星,他成天吃喝玩乐最有一套,这事儿是他的拿手好戏,谁知他倒犯难了,说这几年难得有这么隆重的喜事,好不容易挑好的几个又被他爸妈截了去——谁不想在这时候出些无关紧要的风头呢,贵妇圈里整天都拿这些事情当谈资。
“要我说啊,你把纪家拱手相让不就是给他们最大的礼,”许繁星跟在纪驰身后进办公室,“到时候你什么都别带,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去,一毛钱礼金也不用划,保管他两口子还得对你客客气……卧槽,大少爷,你他妈开花店呢?!”
一进屋许繁星就傻眼了,纪驰办公室休息区前头那块空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搞了个阶梯式的花架,上头放的全是花——还都是那种包装特好看的大花束,跟花店里头的展示台压根没半点区别。
视线一转,他又看见纪驰办公桌上面腾出来的地方放了个阔口大花瓶,里头挤挤攘攘地塞了好大一捧已经快要开败的黄玫瑰,许繁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眨眨眼:“……靠,我没走错地儿吧?”
纪驰打小就对许繁星咋咋呼呼这一套免疫了,他并不搭理他。秘书端了两杯咖啡放到会客厅茶几上,进来又出去,一直都目不斜视,像早对这屋里头多出来的东西司空见惯。
“不是,什么意思啊?”许繁星走到那花架前,“我还没见过这阵仗,哪个怀春小少男送你的?是一群人送的呢,还是一个人送的啊?”说着说着他就想伸手去碰。
“别碰。”纪驰抿了口咖啡,看许繁星果然没碰,乖乖收回手才回答他,“小远送的。”
许繁星回过头,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盯着纪驰看了半天,又像是审视,又像是鄙视。“纪驰啊纪驰,你这立场也忒不坚定了,”他边啧声边摇头,“是谁前段时间还在我跟前说以后都别提夏安远这个人来着,好家伙,这才几天时间,联盟发起者自己先背叛联盟了!转头就收了人家这么多花。啧,你俩和好了?”
纪驰继续喝着咖啡:“还没。”
“那还成,”许繁星踢了脚花架,“你别告诉我这玩意儿还是你特别订做的,放这儿你觉得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纪驰把咖啡杯放了回去。
“大哥我拜托你了,哪家总裁办公室弄得像个花店啊。”许繁星嘲笑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