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怎么了?”孔姨目光变得凝重。
赵娣瞥见店里有客人进来她只好退后半步勉强笑道:“没事,昨天回家路上不小心摔的。”
“我先去给碗里放配料。”她怕孔姨接下来的“盘问”会耽搁店里生意就赶忙去忙了。
孔姨注视着赵娣的身影,她没再说什么只是跟着去把锅加热开始一天的忙碌。
今天到店来的客人比昨天多,两人在店里忙碌了一上午,孔姨负责煮面,赵娣负责洗碗善后打扫,直到中午快一点差不多才有空歇下来。
孔姨给赵娣和自己各下了一碗面端到桌上招呼赵娣坐下开饭,赵娣嘴上应和实则手上擦桌子、把筷子放进筷筒的动作没停下来过,等赵娣刚收拾好坐下没吃几口面,孔姨便放下筷子说要有点事先出去了。
赵娣见孔姨离开,她坐在椅子上表情终于露出疲倦之意,其实她每一次端碗洗碗收拾等等都会牵扯到背后的伤口,虽然知道过段时间就会好,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事,但疼痛袭来她只会被一遍又一遍刷新对身体的感知。
各种各样的疼以伤痕形式烙印在她的背后,仿佛那是一种“诅咒”,她身为赵娣逃不开的“诅咒”。
思及此处,她也没什么胃口吃面了,只想着下午有可能还要继续忙碌,她强迫自己吞咽几口面下肚直到实在吃不下了为止。
“赵娣,你跟我到隔间来。”孔姨正好手里拿着东西风风火火回店里冲赵娣招招手。
赵娣只感觉孔姨跟一阵风一样从她面前刮过,她心里有些疑惑,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吗?反正店里就她们两个人,不过她还是跟着孔姨进了隔间。
“赵娣你在这里坐好,把衣服撩上去让我看看。”孔姨一边从药盒里拿出一支药膏一边拿着说明书细细的看。
赵娣慌了神,她站在原地看着孔姨的动作还是不明所以,她结结巴巴道:“啊……?什么?”
孔姨稍微放下说明书盯着赵娣说:“我说你坐小桌子上别过身让我看看你的背。”
赵娣整个人脑子陷入一种宕机的状态,她唯有照孔姨说的去做,待衣服撩上去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她背着孔姨吸了一口凉气,随后她感到一股更加冰冷的感觉接触到背上,这让她下意识挪动身子。
“诶,别动,不然不好给你上药。”孔姨刚涂得好好的就见赵娣坐不住,她立即出声劝阻。
上药……?赵娣坐回原位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去看,发现孔姨坐在她身边一手拿着药膏一手给她上药,她眨了好多次眼又迅速偏过头去,过了一会不见孔姨除了涂药以外别的动静,她的内心在陷入混乱后切换到忐忑的状态。
在她的世界里,不管是对她好的赵耀还是不好的姥爷,他们都会在对她有动作前道出相关话语,比如厌恶她的姥爷会在要打她骂她前语气会变得格外不善,而亲近她的赵耀总会在拥抱拉手之前表达出依赖之意。
唯独孔姨什么也没说,在那次以结婚有关的对峙后,她们表面上看起来和平常无异,可她心里过不去这个坎,所以她小声道:“孔姨,你不问我吗?”
“你不想说我为什么要问?什么时候你想了我再听。”孔姨认真给赵娣上药,她瞧着那些红痕着实有些吓人,手上的动作都一轻再轻。
赵娣怔住,她望着隔间的墙眨巴眼,脑子里忽然想到要说的话:“孔姨,你一个人的话要是受伤了谁照顾你呢?”
孔姨听到赵娣的问题是她曾经听过无数遍的话语,不管是父母也好,朋友也罢都会说你不结婚将来你老了谁来照顾你?她并没有停手反而回应:“这不是有你吗?”
“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呢?”赵娣其实对孔姨有一种隐秘的好奇心,在和孔姨后来的相处中越来越觉得别人嘴上说的不结婚的女人要不就是心理有问题要不就是身体有问题是个怪人的谎言快要不攻自破,所以她刨根问底地想要讨到答案。
孔姨以前年少时听到这个问题还会思考一下,但现在她人近中年已经不会再迟疑,她十分自然道:“那也会有别人。”
这句话把赵娣想要再开口的动作给堵住,因为在她的认知中总是用能否舍弃对方来判断其重要性,好比得知错过吕窦水时她的崩溃,还有……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
那害她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却又单纯无暇的弟弟赵耀,赵耀是她不想舍弃却不得不舍弃的人。
孔姨在给赵娣的被上药没法看到脸,她只知道赵娣没说话了,为了不让话头落空她又发挥幽默感开起玩笑来:“别担心,以你我的年龄,还是我不在的可能性比较大。”
闻言,赵娣轻笑两声,这会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习惯孔姨的上药,背后好像不怎么疼了,她顿时有些恍惚,倘若母亲没去世,年龄应该也与孔姨差不多大。
可是母亲永远也不会给她上药,更不会有这么轻松的氛围,思及此处,她突然泪如雨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孔姨立即停下动作把药膏放在小桌子另一边,接着双手轻落在赵娣的肩上关切道:“怎么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