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跟晏初见面后,言骁就时常有些魂不守舍的,加上愈发繁重的工作,让他焦躁的情绪时不时地就会突然爆发,逼得他加重了药量。
石鑫委婉提醒过几次,说是这样的药有些伤身体,但言骁就只是摆摆手,说自己心里有数。
回国接近两个月,他约了发小季泽先出来见面几次,两人坐在咖啡厅里,说着自己这几年来的变化。
季泽先忙得很,两人说话期间,他就接了不少工作电话,眼角眉梢都带着疲惫和稳重。
言骁打趣他说几年前还要发誓做个混吃等死的纨绔二代,眨眼间就成为了撑起季家的二把手。
至于他曾说的那个男人,言骁旁敲侧击过几次,都被对方搪塞过去,只是含糊不清地说还在联系,当个床伴而已。
对于朋友,他们都有不能说的秘密。
这天下午五点,言骁开完了会,回到了办公室。石鑫敲门进来,说言家那边来电话,问言骁晚上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眼言煦。
距离言煦做手术的日子越来越近,时薇把两个孩子送到外婆家看管,自己则住在了医院,方便陪护。
两天前,他们请过来的德国医生坐专机来到这里,一家人坐在一起,讨论出了最佳的手术方案。
医生评估了言煦的各项身体指标,慎重地提醒他们,手术成功的概率,保险估计只有百分之60,能否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手术失败,那么言煦只有两种结局,一个是死在手术台上,一个则会彻底地成为一个植物人。
时薇听着医生的话,怔愣许久,最终还是坚持手术。她了解丈夫,若是他,也会拼着这丝希望去赌一把。
言骁看了一眼时间,点点头,应了一声。
偌大的办公室里,他一个人坐着,随手抽开抽屉,却看到了那张静静躺在文件夹里的名片。是晏初的名片。
那天他从晏初家离开,石鑫便把这张名片夹在文件里一同递给了他。
言骁拿起那张薄薄的硬质烫金卡片,盯着上面“晏初”两个字。他们没再联系过,似乎那一次只是一个意外,他们的生活还在继续,毫无交集地继续。
心脏又开始出现尖锐的疼痛,他把名片放在抽屉里最深处的角落,猛喝了一大口水,才渐渐平复下来。
医院里,言枫和言骁都在病房内陪着时薇。正好是周末,两个小孩子也被保姆送过来看看妈妈。
言枫一手抱着男孩,背上背着女孩,逗着他们玩,笑声在病房内久久回响。
时薇则削了苹果递给言骁,关心道:
“最近身体怎么样?可别因为工作熬坏了身子。”言骁接过,咬了一口,对时薇笑笑:“都挺好的,等大哥好了,我就可以轻松了。”
酸甜的汁水在嘴里蔓延开来,他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言煦,一时之间也有些心情复杂。
时薇的目光有些心疼。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不喜欢这个弟弟,但有了危机,还是言骁站出来扛起了责任,瞧着他比刚回国时还要疲累,眼下的乌青明显。
言枫这时也抱着两个孩子过来,顺手把男孩子递给言骁,自己则抱着女孩,坐在一旁跟时薇说了几句家常话。
这两个孩子已经和言骁很熟悉了,也知道他们自小带的小金锁就是眼前的小叔叔送的,每次见他,也甜甜地跟在他一旁撒娇。
“小叔叔,爸爸怎么还不醒啊,我给他攒的巧克力都快被妹妹吃完了。”小孩子吊着他的脖子,在他耳旁软软糯糯地问他。
言骁心下柔软,将他的小身子抱在怀里,轻声说道:“煜儿想爸爸了?过几天爸爸就醒了,到时候陪着你和妹妹一起吃巧克力,好不好?”
小家伙点点头,在他怀里摆弄着玩具汽车。
忽然,病房外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敲响,石鑫面带难色地走进来,看向言枫和言骁,沉声说道:“小言总,言尧先生和言晨先生在外面,吵着要见您。”
言尧是二叔家的儿子,言晨则是三叔家的儿子。
上次酒局不欢而散,这两个旁支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在公司明里暗里地跟言骁对着干,颇让人有些头疼。
言枫脸色一凛,抬腿就走出去。言骁将两个孩子放到床上,安抚时薇不要出去,紧接着也走了出去。
外面,言尧和言晨还在跟石鑫带来的保镖吵架,走廊里全是他们的骂声。医护人员躲在一旁不敢阻拦,庆幸这层只有他们一家病人。
“吵什么?!”言枫看见那两个脑满肠肥的兄弟就来气,声音拔高了几分。
“妈的,言骁你真行!把我的人一个一个踢出去,还把言晨外派,怎么?看我们兄弟不顺眼,搁这儿玩我们呢!”
言尧一开口就是火药味十足,手指着言骁鼻子骂。
言枫见状,一只手直接将那根手指用力掰下,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甩了他一耳光。
“拿着手指谁呢?”耳光响亮,言尧被打得一怔,随即像条疯狗一样扑上来就要撕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