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漫漫的长夜,即将到来的白天好像更加绝望。
床单和被子被粗略地浸泡着,血迹和不知名的黏ye被宋依枝麻木地搓洗掉,倒出一大盆污水,她实在是太累了,况且她也不擅长这种工作,因此做得格外费力。
苍白的手指都有些发抖,宋依枝出着冷汗坐在了地上,她已经哭不出来,要尽快销毁一切的证据,包括她自己身上的,已经成为了她的唯一目的。
宋依枝抱膝而坐,发丝贴在脸上,黏成了一绺,她浑身都散发着冷气,空荡荡地望着地面发呆。她不敢直接丢掉那些东西,因为怕被人看到那些残留物,她更无法解释原因,而清理自己时,她更为自己还欲动不止的身体而愤怒,每当想起这一切,她都感觉祁柳还在她耳边轻笑。
太累了。
天马上就要亮了,她还必须装作一个端庄的儿媳妇,和侵害自己的人坐在一个桌子上,共进一餐。
宋依枝想到了死,但死并不能解脱。
她不知坐了多久,门外响起了礼貌的敲门声,虽然只敲了三下,宋依枝还是像被吓到的猫一样弹了起来。
“宋小姐,您醒了吗?”是王妈。
宋依枝站起来,想去开门,但腿麻了一瞬,她差点摔倒,余光撇到镜子里的自己,连她也吓了一跳。
像个鬼片里的怨鬼。
这样开门肯定会吓到人,宋依枝只好开口道:“王”
连嗓子也坏了。
宋依枝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熟悉的含笑嗓音便及时响起,替她解了围。
祁柳从楼梯口转上来,正好碰见了王妈,她笑着走过去,说:“王妈,嫂子可能到新地方睡的不太好,我去和爷爷说,今天就不和爷爷一起吃早饭了,让嫂子再睡会儿。”
王妈心疼地看了看房门,点点头:“说的是,宋小姐初来乍到的,是我想的不周到,我去给她那份饭留起来,小小姐,你也早点下来吃吧。”
祁柳“嗯”了一声,王妈便转身下楼去了,。
宋依枝屏住呼吸,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她的心跳非常快,直到听到了远去的脚步声才滑落在地。
她悄悄地打开了一条门缝,想确认人是否走远,但刚打开门,一条腿便挤了进来。
“抓到了哦。”
“宋依枝。”
祁柳跨步进门,顺手关上了门。
宋依枝倒在地上,惧怕地看着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她什么也没做,只是一把将宋依枝揽了起来。
“你要做什”宋依枝后知后觉地被推进了浴室,生怕被再次强迫的她急切地想打开门。
祁柳长手长脚的,像拎着小孩子一样把她拎了回来,霸道地把人圈在了怀里。
直到挤好了牙膏的牙刷被递到她手里,宋依枝才停止了挣扎。
“不会哭了一晚上吧?”祁柳手把手地握着她的手刷牙,语气调侃,“收拾干净,你也不想被人看出来你状态不好吧。”
宋依枝想自己动,但祁柳不让,僵持之下,她还是妥协了,就这样在对方怀中刷完了牙,洗完了脸。
“我来给你梳头,好不好?”祁柳虽然说的是问句,但动作丝毫没有另一种答案的意思。
如同被摆弄的傀儡,宋依枝安静地被拾掇得终于不再像个女鬼,祁柳在她的衣柜里翻了一会儿,嘴里啧啧直响。
她拿出一套腰部镂空的黑色连衣裙,比划了一下:“这个还行,和我很配。”
祁柳今天穿的是一件黑t恤,扎在高腰黑色牛仔裤里,加上半扎马尾,清爽而干净。
“我不能穿这个。”宋依枝看了一眼,冷硬地说道。
祁柳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她坐到宋依枝边上,歪头看着没有表情的木偶人,笑着问道:“不想和我搭配吗?”
完全没有一点恶人的自觉。
但宋依枝并不是为了这点小事而拒绝,她慢吞吞地开口:“我的腰,不能露出来。”
祁柳恍然大悟,她丝毫不沮丧,而是又挑挑拣拣地挑出了一件nai黄色的碎花长裙,又拿出一件ru白色的蕾丝小外搭,不得不说,她搭配得既合适又乖巧,还遮得很全面。
“气色不是很好,不过我不擅长化妆,嫂子就说没睡好吧。”祁柳满意地看着自己的选择,点了点头。
宋依枝已经麻木了,刚才她想去浴室换,被祁柳拦住了,想起祁柳看似开朗随和实则偏执恶劣的性格,她只能顺从。
“走吧。”宋依枝不想再和祁柳共处一室。
祁柳腾地站起身,走到了宋依枝面前。
她屈起胳膊,向宋依枝眨了眨眼:“走吧。”
“”
拿不准不就着她会怎么样,宋依枝僵硬地把手伸进她的胳膊弯里,挽住了她。
这样显得她们关系很好似的。
祁老爷子仍然笑咪咪,在餐桌上看报纸,看见她们,便招呼道:“小六儿和你同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