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曲复计划的——带着容昭去赏梅宴暗鲨明尘。
实际上的:
明尘:……?(突然收到了一只送上门的容昭)
你想做什么
赶在容昭说出更多奇怪的话之前,明尘迅速把人拎回了客寝。
他住的客寝自然是最好的,僻静清幽,床也很大,到处都铺着柔软的的地毯,以防客人出现什么意外。
侧边还有扇小门,直通汤池。
明尘将容昭安顿在椅子上,去汤池打了盆水回来,拿软巾沾shi了,仔细地擦拭他脸上的血污。
热热的软巾擦过眼睫时,容昭下意识仰起脸,眯了一下眼睛。
然后听见明尘低笑了一声。
容尊者睁开眼,不高兴地道:“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也这样给你擦过血。”明尘替他擦完脸,又将软巾浸在水里搓了搓,拧干,捞起沾了血的辫子尾巴继续擦,轻声细语道,“我们是不是许久未见了?”
“不久。”
“是不久。但你走后,我总觉得日子变得漫长许多,也很无趣。”明尘将一绺被血粘住打结的头发捋开,半跪下来,想泡进水里搓一下,发现容昭的头发不够长了,温声道,“过来些。”
容昭靠过来了。
两人离得很近,尤其是明尘抬眸的时候,能瞧见容昭微微滚动的喉结,还有瘦得尖尖的下巴。
让人忍不住想亲上去。
“怎么瘦了这么多?”明尘眼底泛起一丝心疼,“曲复平时给你吃什么?不喜欢吗?”
“除了水果……”容昭回忆了一下,“有甜羹、白粥和水煮青菜。不喜欢。”
明尘:“……?”
明尘差点失手打翻了铜盆。
容昭眨了一下眼睛,觉得明尘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
明尘脸色当然不会好。
之前考虑到曲复的仙府没有厨房,他每隔几日都会给曲复送去切好的排骨和生rou,放在粥里一块儿煮,或是用水焯熟沾盐巴吃也行。
谁料容昭这么多天,居然一点荤腥都没沾,瘦得下巴都尖了!
曲复也是失算,没想到容昭见到明尘后,居然还能这样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差点把他老底都给掀光了。
“谁带你来的赏梅宴?”明尘敛起眸子,掩去眼底的不悦,继续洗着头发,“曲复?”
容昭点头。
头发洗干净了。
明尘给他扎上蝎尾辫,又从乾坤袖里取出了一套黑色衣物。
“这是之前为你准备的新衣,今日正好用得上。”
容昭觉得有些眼熟。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样式,又看看明尘手里那套,发现是一样的。
可自己穿的分明是山殷压箱底的旧衣。
想起那些隔三差五就会送到自己手上的rou串,容尊者很快便明白过来。
他垂下眼眸,没吭声,只是接过那套衣物,换掉了沾血的外衣。
“你的呢?”他突然问道。
明尘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容昭在问什么,眼神不由柔软了几分:“我没有带替换的衣物,不碍事。你在这里歇一会儿,吃点东西,我去找曲复一趟,很快回来。”
他正要走,忽觉袖子一沉。
容昭拽住了他的衣袖。
“为什么要来赏梅宴?”容昭没有看他,垂着眸子,目光落在那血迹斑斑的雪色袖子上,“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的语气并不生硬,没有多少质问的意思,只是一贯的清冷,似乎真的只是久别重逢,两人之间也从未有过什么龃龉。
容尊者也不想的。
……
…… ……
紫衣仙君被轰出去的刹那,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欺辱自己的人当场付出了代价,不需要隐忍,也不用再以麻木掩藏起伤痛和委屈、惶惶不可终日,囿于暗无天日的恨意,鲜血淋漓地往上爬。
有人在保护自己。
这人是明尘。
意识到这一点后,容昭心里升腾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轻飘飘的,像被柔软的浮云包裹住。
他被明尘搂在怀里,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事想问,千头万绪,脑海里乱得像一锅粥,各种念头争先恐后地咕嘟咕嘟冒泡。
最后却只说道:“你才是狗。”
……
明尘没有生气,像温柔而深邃的海,不会因为一粒小石子而泛起波澜,只有一浪又一浪舒缓的波涛。
甚至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把他带回了客寝。
容尊者觉得很没面子。
冷落也好,出走也好,拒而不见也好,只要重新回到明尘身边,就平静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没有责备,没有争吵,像一块茸茸的厚毯子,扑上去只会让人涌起舒适的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