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遇到学生,又被学生送到了公交站,看着上车的,姜书意也没法再去找放高利贷的地方。30万……到哪弄30万的手术费,还有后续复检等等。
姜书意一步一步踏着楼梯,沉重的脚步也一齐踩在心头一样,沉闷闷的。自家门口的墙壁沿着楼道的这一块,即便被刮过又重新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腻子,依然遮掩不住上边斑驳的油漆痕迹,像血一样;那股刺鼻的油漆味似乎还充斥在楼道间。
爸爸离世,拼尽他全力,最后还是留下了一笔五百万的外债。家里亲戚都不宽裕,这些年姜书意与妈妈卖了外祖父母留下的小房子,又将所有能借的亲戚都借了一遍,零零碎碎还了些,别人才停止了追债。可除了借别人的,大头还是银行的。现在姜书意无论卡里有多少钱,都会被划走,她更贷不了款。
这遗留的房子还是爸爸留了个心眼,记到了大姑的名下才留住的。也卖不出去,追债的债主想低贱收入,到处造谣着这房子死过人,那房价价格自然更低贱了,大姑咬死了不愿贱卖。
教师工作的薪资都是走的现金,姜书意不算正式工,介绍人也知道她难处,给她算现金,不然她连那三千块都保不住。自己挣的外快也是拿现金。
母亲做手术需要30万,姜书意连3万都拿不出来,每月挣的钱不是母亲的医药费住院费,就是要还给别人,分文不剩。如果没钱,妈妈的命就救不回来了……原来一个人好端端活着,也可以像山穷水尽一样枯竭……
“书意,你回来啦!我今天来,忘记拿钥匙了,进不去!”
姜书意回笼心神,抬头一看,一中年妇女提着一只老母鸡正站在门口。姜书意脸上漾出半抹笑,“大姑,你来啦。”
“诶!”
生活困顿,什么都得省着点。老母鸡一半炖汤,一半姜书意收起来准备下次吃。姜大姑将老母鸡炖下后,立即拉着姜书意问她相亲的事。
“上次介绍的王仁东咋样?”姜大姑知道那是二婚,不是门好亲事,觑着姜书意的脸色,开口劝道:“人家二婚,岁数是比你大了些,但他家里条件不差,你去见了吗?我看着王仁东模样老实,媒人也说王仁东人老实,话不多。这年头,老实本分最好。”
姜书意苦笑,是人老,实话不多。王仁东看着老实,花花心肠不少。
他条件确实不差,漂亮话也是一套一套的。说什么早在市里买好了车买好了房,就等结婚,给8万8彩礼。听着哪哪都好,就当姜书意是不谙世事傻姑娘,能骗则骗。
都说别看男人婚前咋样,要看婚后咋样。婚姻也一样,别看婚前有啥,也要看离婚后能有啥。婚前他所购的车房与自己无关,自己婚前的债务也与他无关,都是各自承担。多少姑娘被忽悠得生下孩子后做牛做马,离了的,啥也没有,孩子也抢不过来。就像王仁东的前妻。
自己一大堆外债王仁东也敢娶,无非就是贪图女人年轻漂亮。他有了钱立马和前妻离婚了,抢过孩子的抚养权却不管不顾。话里话外都是嫌弃前妻蠢笨,生的孩子也蠢笨,想娶自己这样的高材生改善基因,孩子聪明些?呵,王仁东前妻任劳任怨,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连孩子都被嫌弃得一文不值。
这样的男人,无情无义,自私虚伪,不值得信任。
姜大姑听着这王仁东原来是这样的算计,气得破口大骂,将那媒人也骂了又骂。她不死心,又问:“那媒人介绍的高先生呢?”
“他不是给孩子找后妈的,是找年轻小蜜的。”姜书意打开锅盖察看米饭,觉得还不够烂,妈妈吞咽下去割嗓子,便又加了小半碗水,继续煮。
“啥!这都介绍的什么人呀!”姜大姑气得直转,又气又急!
姜书意笑了笑,拍了拍大姑的肩膀,宽慰道:“大姑别气,人之常情的事而已,不值得气。现在咱家的情况,一堆外债,谁都怕,连亲戚都不敢上门。更别说他人,哪会有什么正经人介绍。”
姜大姑看着姜书意深深叹了口气,这孩子心里想再多,嘴上也是没几句话的。又想起自己那个弟弟,眼眶更红了。人就那么撒手了,一了百了,留下一堆烂摊子,拖累了孩子。“书意呀,姑知道你是个上进的好孩子,家里这个情况,实在拖累你了。”
“你爸和你妈父母缘都薄,你爷nai和外公早早过世了、你外婆也没能看到你读完书,再看着你结婚生子。你妈现在又这样了,你是寸步难行。大姑没什么文化,帮不到你。你姑父……不管事。你姑父那一大家子不是什么好人,碰上他们别说帮忙,只想再刮一层皮下来。”
姜大姑摁死不愿意卖房,就是怕那一大家子。房子在她名下就只是在她名下,可卖钱了就不一样了。身为外嫁姑,她连拿只老母鸡给侄女弟媳煲汤都被说三道四,说她有个三瓜两枣都要扒拉完了给娘家。
弟媳是不成了,侄女至亲都没人了,嫁个男人依靠,只是姜大姑知道的淳朴愚昧的道理,她听她们小区懂法的一个姑娘说,她这个姑妈开银行卡给侄女用风险很高,而且任何资产过了她的户,名义上一半是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