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禾与云枝坐上了马车,朝着清漪阁的方向而去,马车行径在喧闹的街市上,苏婉禾的眉心?跳了跳,似乎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事情,她将额发别在耳后?,便听到云枝惊叫起来:“娘子,你的手!”
苏婉禾不知云枝的意思,在车马内的烛火中看到了自己的手背沾着些血迹,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她并不记得自己碰到裴珣的肩膀,刚刚两人一起,她一直极力避免触碰到裴珣的伤口,可是自己的手为?何会有这样的血迹。
难道裴珣伤的是别处,苏婉禾恍然大悟,顿时慌了神:“掉头,掉头,到蘅芜苑!”
她想?不到裴珣竟然骗她,他手臂上的伤,只是其中一处,正正伤到裴珣的,应该另有其他的地方,只是他一直瞒着自己。
苏婉禾下了马车便到了裴珣的房间。
“殿下,为?何不告诉苏娘子?”是周策的声音。
男人轻笑一声:“若是她知道了,只会让她担心?。”
“可是殿下差点失了性命,那西域的毒有多凶险,殿下是知道的。”
裴珣目光极深,看了周策一眼,并未回答。
“是属下僭越了!”
“无碍,孤不想?让她伤心?。”
“难道不告诉我?,我?便不会伤心?吗?”
两人的对话被?突然打断,苏婉禾目光直直看着裴珣,男人的身子脱了外衣,只是不同于刚才,裴珣身上缠了纱布,那上面的血迹触目惊心?。
还有并未处理过的现?场,一盆血水,以及脱掉的沾了血的里?衣。
难怪他一直让自己回侯府,原来就是不想?要让自己知道这件事。
“如此看到,清漪阁并未出事,你只是想?要避开我??”
裴珣并未说话,周策看到两人僵持的模样,还是不忍心?:“那是属下做的,苏娘子要怪,便怪属下吧,属下甘愿受罚。”
“没有他的吩咐,你如何会做。”苏婉禾反问周策。
“周策,你先下去。”
周策迟疑一瞬,还是转身离开,将房门关上。
“禾儿,你听孤说,都是小伤,养上几日便好了。”
苏婉禾看到男人面色苍白,额上还有细密的汗,心?头酸涩,一双眼睛已经浸满了泪水。
“禾儿,以后?孤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好不好?”
裴珣看到苏婉禾眼中的泪,赶紧走?过去,被?苏婉禾按住了身子:“都受伤了,还要折腾。”
苏婉禾没好气地说着,带着责备的语气,让裴珣放下心?来。
“你原谅孤便好。”
“谁要原谅你,我?还没和你算清漪阁的帐呢,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的便是欺骗。”
苏婉禾说着眼睛微微发酸,她刚刚心?中有多后?怕只有她自己明白,她虽然埋怨裴珣欺骗自己,却更害怕失去。
“好好好。”以苏婉禾的心?智,裴珣早就知道骗不过她,只是想?要拖延一会儿时间,若是真让苏婉禾看到刚刚的场景,不知道小娘子该有多害怕。
可真真看到苏婉禾来了,裴珣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填满,自苏凛死后?,苏婉禾从未为?自己活过,便是自己也是她护住侯府的筹码,她何时看到过自己的真心?,一次一次将自己推开。
她温柔小意,是为?了恩情,是为?了侯府,可她来了,便是证明苏婉禾的心?中有他。想?到苏婉禾那即将回来的未婚夫,裴珣心?中冷哼。
苏婉禾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只能是他的人。
有婚约又如何,只要没有嫁过去,这婚约便做不得数。
阿竹站在门外心?惊胆战,她两次都没有将人拦住,主子不要她的头便是阿弥陀佛了。
刚刚以为?屋内会吵起来,眼下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乎她的命还能再长一点。
屋内苏婉禾服侍裴珣躺下,因他伤的是后?背,只能侧躺,苏婉禾不敢马虎,替裴珣垫了软枕。
夜里?诸多翻身不便,苏婉禾守在床前,这一守,便是到了后?半夜,苏婉禾迷迷糊糊睡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裴珣的怀中。
她正欲起身,又生怕吵醒了他,只小心?翼翼掀开被?子,她看了裴珣身后?的伤口,没有渗血,心?下的担忧又少?了一分。
只要伤口慢慢愈合,裴珣便能早日恢复了。
沉睡的男人看起来不似平日的凌冽,剑眉星目,英气逼人,他的唇凉薄,苏婉禾忍不住轻轻触摸起来,用?手指一点点勾勒裴珣面部的轮廓。
难怪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还能招惹那般多的小娘子为?他争风吃醋。
苏婉禾用?手描着裴珣的眉眼,她的手突然被?抓住,苏婉禾跌落到床榻上,她还没起身,便被?男人翻身压了过来。
裴珣将苏婉禾的手紧紧握住,十指紧扣:“怎么还偷看孤,不过现?在,孤让你看个?够。”